(一)
“睡了吗。”
我稍稍张开眼,望着天花板——路边的灯光紧紧笼住树木的身躯,将它们扭作了歪歪的黑影印在上面,傻傻地跳跃着。
“这几天你总是这样呢。”
窗外传来了青蛙们欢乐的合唱声。雨还下着,但很轻,就像有人不小心掉了块纱布在地上。
“陪我说说话吧,枫……”
枫侧了侧身子,从一米外的那儿静静地看了我一眼。
(二)
枫就叫“枫”,一个字。“名字什么的只是人物代号罢了。”她总是这么说。
“那为什么叫枫?”我问。
“秋天是美丽的……”沉默半晌后,她说,“一片萧瑟,什么红花绿草的都乖乖做冬眠准备去了,枫叶也是。但它是不会睡的……”枫慢慢起身,站在窗边,“它们染红了自己。”
那天,窗边的枫被夕阳染得通红。傍晚的风穿着红色、黄色和橘色萧萧地飞来,狠狠撞上了枫。瞬间,枫变得模糊了……我无法动弹,只战战地伸出了手——但枫没有接过。
(三)
“在想什么呢。”枫问。
被子的一角滑了下来,正轻轻吻着冰冷的地面。
“一个……装了水的透明杯子……”我边说着,更多地让自己缩进被子,蜷成一团,不住颤抖——感觉好冷。
“但是……”我接着说,“它被滴了墨水。”
青蛙群骚动起来,我听见水中有条鱼尾巴开始翻腾。
“墨水散开来了……原本清的地方成了灰的,灰的地方后来……黑了。”我抱住自己的膝,脚指尖好冰。
“黑色是慢慢散开的。”我努力表达着,“像……”
枫一直没有说话。
世界逐渐被寂寞侵蚀。我沉默了,蛙群睡去了,雨停了。
似乎连枫的呼吸都快听不见了……
(四)
“枫……?”
“我在听呢。”枫的声音让我稍稍安心下来。“到头来,你是在想什么呢。”
“到头来……我想的还是那杯干净的水……”
“你啊,有时候还真让人搞不明白。”枫把脑袋转过来——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正视我。
“到头来想的还是干净的水的话,就别去想什么墨滴。当你想到墨滴的时候,水早全黑了……”
“不自觉地就想了……我其实根本就不……”
“这句话听着真叫人烦呢。”枫逗着我,假假地沉了沉语气,“你也许可以试着将它彻底忘记。”
(五)
月光温柔地拨开了云层。路灯比不过光亮,默默地熄灭了。
树影也消失了,天花板上一片耀眼的乳白。
“不早了,睡吧。”枫起身为我把滑下的一角被子拉回。
“我不会被吹走的。那天你为我伸出了手不是吗?”
枫消失了。
暖风将弱小的身躯捧起。
朝阳注视着屋内,让光明照亮——
两个相互的依偎。
作者口胡:把自已有段时间的心理矛盾试着表现出来了看看……十个人当中有三个人看懂我就很高兴了XD
各位就当作诡异(微型)小说将就着看看吧~别忘了捧场……HOH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