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贸易都市奥尼梅德的大钟在深夜又一次敲响了。
“怎么了?阿莺。”那是我被惊起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回答我的只是窗外吹来的风和屋子里那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那家伙肯定有是去杀人了吧,他每次都是这样悄悄的离开像是故意对我隐瞒什么。
“噹——噹——”钟还在不断的回响着,市街在被唤醒之后热闹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得坐到床沿,用双脚对准鞋子,然后一跃而下。
窗户没关上,风和人们的声音就由那里进到屋子里,就连窗摆也鬼异得晃动着。
月亮和往常一样,只是在市街的鹅卵石通路上投下一个个斑驳的人影。
那些是男人们的影子,有骑士,猎人,市民,还有农民。他们甚至衣冠未整就匆匆忙忙得聚集了在了一起,不过他们都露出紧张的神情。
我尽量探出身子在人群中寻找我所期待的那个人。大概是黑夜冲淡了我的视线——良久未果。
“小姑娘你这样很危险!快回屋里去!”楼下的人发现了我的举动。
“咔”(关窗)
男人总是觉得这种时候女人是多余的。
“哎,好累啊!”我无力得垂着双手向床再次靠了过去,不过一点也不想睡。
外面到底有什么呢?
“啊!厄啊!”就在我埋头思索的时候,也就是那一刹那的时间,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惨叫,那是一种仿佛临死前打开冥界之门的钥匙所发出的声音。
和恐惧相比这次好奇心似乎占了上风,于是三步并二步在次返回窗台。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鼻子传递到身体的每一枚细胞没一跟汗毛,反射神经在瞬间被恶心的气味所激发,和市街的肉品商人不同,那种腥味像是会吮吸人的脑髓一样。
我被呛得跪倒在了地上,就连喉咙里的晚饭也在蠢蠢欲动。
好一会儿才勉强战了起来,市街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诡异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的宁静。
我隐约看见街的那一头站着一个人,隔着被鲜血染成淡红色的雾,慢慢向我的方向走来。
鹅卵石缝中血液缓缓流动着,那种脉脉的感觉就像连结到了我的心脏。
刚才的那些男人们几乎全部死了,留下的几个也只是淹淹一息了。
“嗷呜!”一种野性的嚎叫叫盖过了奥尼莱德大钟的震波。
扭头向那黑暗的深处往去,与双目交汇的是一双双血红的噬血的眼眸。
“啊!”被那种眼睛盯住后,我再也没能逃开。
这就是恐惧。它使我的双腿石化,精神钝化,我就像在等待死亡。看着它们向我的方向渡来。
忽然间,一种打破平衡的杀气从街的那一头,将血红色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
我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责怪自己没勇气。对了。是因为那人,没错,肯定是他。
双方就像西部片里的决斗一般(那时有西部片吗)男人在右手边,另一方在左手边。女主角在三楼的窗台。
朦胧的面纱下就是那样一个杀戮的男人。
“阿莺!”我用全身的力气去呼喊那个名字。
血色的雾被一阵风吹散了。
腰间剑的寒光立刻印入眼帘,他依然没有表情,伫立在那儿,等待雾散尽的那一刻。
“回房间去!”毫无音节高低的话语在空气中有节奏的拍打。
我又一次遭到训斥,和前一次不同,我没有那么做。
“我都知道,不用再骗我了!”我像是揭人老底似的宣布道。
奥伽一族没有人类那样的耐性,面对食物诱惑向来是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疯狂的嘶叫拉开了这场血之宴的帷幕。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一点没有担心男人会被怎样。可能是我所面对的就是那样真正的他。
黑影以惊人的速度穿过街道,有的甚至侧向攀上二楼的墙壁飞奔向男人。
一秒钟的时间双方二百米的距离就缩短了一半。
阿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它们到了自己的跟前······
“嗷!”叫声再次回荡在街道上的时候,三头奥伽倒了下去。男人没有拔剑,手中的是白天用一个金币买的破伞——我这么叫他。
伞形的剑很破。阿莺发现它的时候,坊主已经打算把它处理掉了。能用这东西赚了一个金币,他可能这辈子都没那样的机会。不过在阿莺看来这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
“哼。”男子露出了得意的浅笑。
奥伽也被刚才的那一击打乱阵脚。这一破绽被男人抓了个正着,他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施展了一连串的砍技后,面前就只剩下区区几头正在逃跑的了。
阿莺缓缓抬起了那只隐藏在斗篷下的左手。虽然如此,不过特制衣服的长袖依然让人无法窥探到那只神秘的手臂。
随着男人慢慢捏紧左手,远处飘渺的声音升起后又落下,一切又回归到了黑暗之中。
我突然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刚才明明一点也不紧张,现在胸口却噗咚噗咚乱跳。再等回过神来市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害怕吗?”冷冷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不,不······”我的视线仅能看见他被月光染成白色的下半身。——杀戮后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吧。
“快去睡吧。”他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安心了许多。
擦肩而过的时候,阿莺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腥味或让人不快的味道,仍旧是那股谈谈的香气。
看了那种场面谁还能睡得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