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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唱着歌

嫌疑犯X的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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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1 23:2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太晚了,还是大家都不太感心呢。。。。。

总之,很感谢唱唱,看原本的速度可以提升不少,

还是看中文爽啊,刷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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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ZZ 发表于 2007-11-1 23:2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本小说偶8怎么看 看来侄女经常看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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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1 23: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啊,只是这学期,有这方面研究的课,最近对当红作家很留意

另外,看伽利略看得很起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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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inlay 发表于 2007-11-1 23: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第二集的伽利略有点简单的说

虽然开头蛮诱人

不过好歹学到了点物理常识。。。

[ 本帖最后由 foxinlay 于 2007-11-2 01:13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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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2 16: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我已经看到第三咯

星期一晚上放,字幕的话应该星期二晚上就有了吧?

第二集有点简单。。。。第三集有点太偶然。。。。这么感觉的。。。。

我很喜欢第一集的对于罪犯心理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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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2 16:28: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第二集的提到的闷骚,在第三集里反映了,很在意

福山和柴崎惠怎么发展的说,不过看第一集的时候,看着片尾曲就有预感了

超期待啊

毕竟是原著里没有的,而且,福山比我想象的汤川要帅多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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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2 16: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唱唱什么时候更新啊。

入力的很辛苦呢,错别字也不多,好像用的是微软拼音,不知道分析的对不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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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inlay 发表于 2007-11-2 18: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集还没来得及看

至于暧昧么。。。说真的,本人超讨厌侦探剧的感情线的

还是喜欢古田那样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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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2 20:3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古田最后还不是感情结尾的,终极恶女松岛菜菜子

还有,他的两个得力助手间的微妙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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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2 20:33: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影响主线的情况下,作为调料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容易构造搞笑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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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6612345 发表于 2007-11-3 17: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回帖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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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唱着歌 发表于 2007-11-6 21:46: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不悦的面孔比比皆是,也有些人的表情已超载不悦带着痛苦了。至于比痛苦更严重的人,则是一脸举手投降的自弃模样。而森冈,打从考试

开始就看也不看考卷,迳自托腮望着窗外。今天是个大晴天,连城镇的遥远彼方都是蔚蓝晴空。也许他正在懊恼,要不是被这种无聊的考试剥

夺时间,早就可以尽情地四处飙车了。
    学校已开始放春假,不过部分学生还得面对令人忧愁的考试。由于连期末考后的补考也有太多人不及格,只好临时决定给学生补习。石神

教的班级必须接受补习的,正好三十人,这个数学和其他科目比起来多得异常。而补习结束后,还得再考一次,今天就是再次补考的日子。
    设计考卷时,教务主任特地叮嘱石神,千万别出太难的题目。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说,不过老实说补考只是个形式,只是为了不要让学生带着红字升级。我想石神老师你也不想再这么麻烦吧。
大家老早就在抱怨石神老师的考题难了,二次补考时就拜托您,让所有的人都能一举及格。”
    对石神而言,他觉得自己出的考题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简单了。考题并没有超出课堂上教授的范围,只要了解基本原则,应该立刻就能解答。
只不过,要稍微换个角度着眼。这种变化方式,和参考书或考题集锦常见的题目不太一样,学生若是只有死背解法顺序自然无所适从。
    不过这次他遵照了教务主任的指示,从现成的考题集锦,选出最具代表性的题目照抄不误,只要普通做了练习应该都解得出来。
    森冈打了一个打哈欠,看着时钟。石神朝他一看,当下四目相对。本以为森冈会觉得尴尬,没想到他夸张地皱起眉头,双手比出一个大叉,

好像想说:我其实不会作答。   石神看他这样,朝他咧嘴一笑。森冈看了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然后同样也咧嘴一笑,又开始望着窗外。
    微积分这玩意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嘛——石神想起森冈以前问的这个问题。虽然当时他用摩托车赛举例,解释过必要性,不过难保森冈听懂了几分。

    然而石神并不排斥森冈这种质疑的态度,对于为何要学习某种东西抱有疑问,是理所当然的。唯有当这个疑问解除了,才会产生求学的目的,也才能通往理解数学本质之路。
    可惜太多老师都不愿回答学生这种单纯的疑问,不,应该是答不出来吧,石神想。因为他们并不真正地理解数学,只是按照既定的课程照

本宣科,只想着要请学生拿到一定的分数,所以对森冈提出的这种质疑只会觉得不耐烦。

    自己究竟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石神想。他正在让学生接受与数学本质无关、纯粹只为了拿分数的考试。无论是打分数,或是藉此决定及

格与否,都毫无意义。这种做法根本无关数学,当然亦非教育。
    石神站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
    “全部的人都不用再写了。”他环视着教室说,“剩下的时间,请你们在考卷背面,写上自己现在的想法。”
    学生们的脸上浮现困惑,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他听到有人在嘀咕:什么叫自己的想法?
    “就是自己对数学的感受。只要和数学有关,写什么都行。”他又补上一句:“这个内容也列入计分。”
    学生们的脸上啪的一亮。
    “这个也有分数吗?几分?”一个男学生问。
    “那要看你们学的如何,如果不会解题,就好好加油写感想吧。”说着石神又重新坐回椅子。
    所有的人都把考卷翻了过来,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动笔了,森冈也是其中之一。
    这下子全体都能及格了,石神想。如果交白卷当然无法计分,不过只要有写东西就能看情况给分了。教务主任或许会有意见,不过应该会

赞成他这个避免有人不及格的做法。
    钟声响起,考试时间结束了。不过还有几个人喊着“再一下就好”,所以石神又多延长了五分钟。
    收回考卷,走出教室。才刚关上门,就听到学生们开始大声鼓噪,也听到有人说“得救了”。
    一回到办公室,男事务员正在等他。
    “石神老师,有客人找你。”
    “客人?找我?”
    事务员走过来,贴在石神耳边说:“好像是刑警。”
    “喔……”
    “你看怎么办?”事务员露出窥探的表情。
    “什么怎么办?对方不是正在等我吗?”
    “是没错,不过我也可以帮你找个理由,请对方先回去。”
    石神浮现苦笑。
    “没那个必要,他在哪个房间?”
    “我请他在会客室等你。”
    “那,我马上过去。”他把考卷往自己包包里一塞,就抱着走出办公室,打算回家再批改。
    事务员还想跟着,他说声“我一个人就行了”加以劝阻。他很清楚事务员在打什么主意,想必是想知道刑警的来意。而且他之所以主动表

示可以帮他赶走刑警,恐怕也是以为这样就可从石神口中套出内幕。
    一进会客室,他预期之中的对象正在独自等着,是草薙刑警。
    “不好意思,还跑到学校来打扰。”草薙站起来,鞠躬致意。
    “亏你知道我在学校,都已经放春假了。”
    “其实我去过府上,看您好像不在家,所以打电话到学校。结果,就听说有什么补考,当老师也挺辛苦的。”
    “没学生那么累,况且今天不是补考是二次补考。”
    “我懂了,原来如此,您出的考题想必很难。”
    “为什么?”石神直视着刑警的脸。
    “没有,我只是多少有这种感觉而已。”
    “一点也不难,我只是针对一般人自以为是的盲点出题。”
    “盲点吗?”
    “比如说看起来像是几何问题,其实是函数的问题。”石神在刑警对面坐下。“不过,这个应该不重要吧。对了,今天有何贵干?”
    “是,也不是什么大事。”草薙也坐下,取出记事本,“我想再详细请教一次那晚的事情。”
    “你是指哪晚?”
    “三月十日。”草薙说,“想必您也知道,就是那个案子发生的晚上。”
    “你是指在荒川发现尸体的那个案子吗?”
    “不是荒川,是旧江户川。”草薙立刻加以纠正,“之前,我曾请教过您花冈小姐那晚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记得。我应该是回答你,没什么特别的吧。”
    “您说的没错,不过针对这点能否请您再仔细回想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一无所知,所以要我回想也无从想起。”石神的嘴角微露笑意。
    “不,我的意思是,您没有特别意识到的事说不定其实具有重大意义。如果您能尽可能地详细描述那晚的情形,我会感激不尽,您不用考

虑和案子有无关联。”
    “喔……这样啊。”石神摸着自己的脖子。
    “事发至今已有一段日子,我知道不容易。所以为了帮助您回想,我特地借来了这个东西”
    草薙拿出来的,是石神的出勤表和任教班级的课程表,还有学校的行事历。大概是向事务员借的。
    “看了这个,我想也许会比较容易回想……”刑警堆出殷勤的笑容。
    一看到那个,石神当下察觉刑警的目的。虽然草薙言辞含糊,不过他想知道的,显然不是花冈靖子而是石神的不在场证明。警方的矛头为

何会指向自己?他实在想不出具体根据。不过,有一点令他耿耿于怀,那就是汤川学的行动。
    总之既然刑警的目的是要调查不在场证明,那他就得好好应付。石神换个姿势坐好,挺直腰杆。
    “那晚柔道社练习完后我就回家了,所以应该是七点左右回去的,我记得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没错。那么后来您一直待在屋里吗?”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石神故意含糊其辞,想试探草薙的反应。
    “有没有谁去家里拜访过?或是打电话来?”
    刑警的问题,令石神微微歪起头。
    “去谁家拜访?你是说去花冈小姐家吗?”
    “不,不是的,我是说您家。”
    “我家?”
    “您会奇怪这和案子有何相干是理所当然的。重点不在于您做了什么,站在我们的立场,纯粹只是想尽量撇清,那晚花冈靖子小姐身边发

生了什么事。”
    这未免掰得太牵强了,石神想。当然这个刑警说这话时,想必也明知石神会发现他是在牵强附会吧。
    “那晚我谁也没见过。电话嘛……我想应该也没人打给我吧,我平常本来就很少接到电话。”
    “这样吗?”
    “不好意思,让你特地跑来,却没什么情报可以供你参考。”
    “哪里,您用不着这样客气。对了——”草薙拿起出席表,“据这上面显示,十一日上午,您好像请了假。下午才到学校上课,是什么事

吗?”
    “你说那天吗?没什么。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请假休息。反正第三学期的课也几乎都结束了,我想应该影响不大。”
    “那您去医院看过病吗?”
    “没有,没那么严重,所以我才能下午就到校。”
    “刚才我问过事务员,据说石神老师几乎从来不请假。只是,每个月大概会有一次,在上午请假休息。”
    “我的确是这样利用休假。”
    “听说您一直致力研究数学,常常因此彻夜未眠。所以据事务员表示,像这样的时候,您隔天上午就会请假。”
    “我记得的确和事务员这么解释过。”
    “我听说这个频率大约是一个月一次,”草薙再次垂眼看出席表。“十一号的前一天,也就是十号,您上午请了假。因为是惯例,所以事

务员也不以为意,可是得知您次日也请假,事务员似乎有点惊讶。您连着两天请假,好像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前所未有……会吗?”石神撑着额头,这个局面非慎重答复不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正如你所说,十日那天是因为前一晚

熬夜,所以我下午才到校。结果那天晚上我有点发烧,所以隔天上午只好也请假。”
    “所以才下午到校?”
    “是的。”
    “我懂了。”草薙用显然带有怀疑的眼光回看着他。
    “有什么奇怪吗?”
    “不,我只是在想,下午就能来学校,表示您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应该不严重。不过如果是这点小病,通常应该会强打起精神照常上班,

所以我有点好奇。毕竟,您前一天上午就已经请过半天假了。”草薙露骨地说出他对石神的怀疑。大概是已豁出去,就算因此惹恼石神他也不

在乎了。
   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石神露出苦笑。
    “听你这么一说或许的确如此,不过那时我很不舒服,实在爬不起来。可是到了快中午时突然好多了,于是就强打起精神来上班了。当然

,正如你所说,也是因为前一天也请了假不好意思再请假。”
    石神说话时,草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以那种尖锐执拗、坚信嫌疑犯说谎时一定会狼狈露馅的视线。
    “原来如此。说的也是,您平常既然在练柔道,一点小毛病想必休息个半天就没事了。事务员也说,从来没听说过石神先生生病。”
    “不会吧,我当然也会感冒。”
    “您的意思是,只是凑巧是那天吗?”
    “‘凑巧’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那天没什么特别的。”
    “说的也是。”草薙盖起记事本,起身说道,“您这么忙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没帮上忙。”
    “哪里,这样就足够了。”
    两人一起走出会客室,石神决定送刑警到玄关。
    “您和汤川,后来还曾再见面吗?”草薙边走边问。
    “没有,后来一次也没见过。”石神回答,“你呢?应该常碰面吧?”
    “我也很忙,最近完全没碰面。怎样,改天三个人一起聚聚吧?我听汤川说,石神先生好像也是海量。”草薙做出举杯喝酒的动作。
    “那倒是无所谓,不过等案子破了再说比较好吧?”
    “那当然也行,不过我们干警察的,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改天我再邀您。”
    “是吗?那我静候佳音。”
    “一定。”草薙说着从正面玄关走出去。
    石神回到走廊后,从窗口望着刑警的背影。草薙正拿着手机说话,表情倒是看不清楚。
    他在思考刑警前来调查不在场证明的意义,照理说应该有什么根据才会把矛头指向他。但那到底是什么根据?之前和草薙见面时,他看起

来不像有这种想法。
    不过,就今天的质问听来,草薙尚未察觉案情的本质,他感到草薙还在距离真相很远的地方徘徊,那个刑警对于石神缺乏不在场证明,肯

定以为逮到了他的小辫子。不过这样也好,到此为止都还在石神的计算之中。
    问题是——
    汤川学的脸孔倏然闪过,那个男人察觉到了什么地步?又打算把本案的真相揭发到什么程度?
    前几天,靖子在电话中提到一件怪事。据说汤川去找她,问她对石神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似乎连石神暗恋靖子的心事都看穿了。
    石神回想和汤川的几次对话,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迂回地泄露对她的情愫,那么又怎么会被那个物理学家发现?
    石神转身,朝办公室迈步走去。半路上,和那个男事务员在走廊相遇。
    “咦?刑警先生呢?”
    “好像没事了,刚刚才走。”
    “石神老师还不回去吗?”
    “对,我想起一点事要办。”
    撇下似乎很想知道刑警问话内容的事务员,石神快步走回办公室。
    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后,他探头看着桌下,取出放在那里的几本档案夹。里面的东西和授课内容完全无关,是他针对某个数学难题,这几年

研究出来的部分成果。
    把档案夹塞进包包后,他走出办公室。
  

    “之前我不也说过吗?所谓的考察,就是思考之后仔细省察所得到的结论。如果只因为实验得到预期的结果就感到庆幸,那纯粹只是感想

。更何况,本来就不可能完全如你所预期。我希望你能从实验中自己去发现一些道理。总之你好好想一想再重写。”
    汤川难得发脾气。他把报告塞回给悄然肃立的学生,然后大大摇头。学生鞠个躬,走出研究室。
    “没想到你也会生气”草薙说。
    “我没有生气。只是看学生的做法太草率,所以指导一下。”汤川起身,开始拿马克杯冲泡即溶咖啡。“喂,后来查出了什么吗?”
    “我查了石神的不在场证明。应该说,我直接去问了他本人。”
    “正面攻击吗?”汤川拿着大大的马克杯,背对着流理台。“那么,他有何反应?”
    “他说那晚一直在家。”
    汤川皱起脸,摇摇头。
    “我是在问你他有何反应,不是问你他怎么回答。”
    “反应啊……看起来倒也不慌张。大概是听说刑警来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先做好心理准备了。”
    “对于你打听不在场证明的举动,他看起来像是有所疑问吗?”
    “不,他没问我理由,况且我也不是开门见山地直接逼问。”
    “以他的个性,说不定早就料到你们会问他不在场证明了。”汤川自言自语地说着,啜了一口咖啡。“他说那晚一直在家?”
    “而且还说什么发了烧,所以隔天上午请假。”草薙把从学校事务室拿来的石神出勤表往桌上一放。
    汤川走过来,坐下,拿起出勤表。
    “隔天上午……是吗?”
    “犯案后,想必有很多事需要善后处理,所以才无法去学校。”
    “那便当店小姐那边呢?”
    “当然也仔细查过了。十一号,花冈靖子像平时一样上班。顺便说出来供你参考,她女儿也照常上学,甚至没迟到。”
    汤川把出勤表放回桌上,双臂交抱。
    “所谓的善后处理,到底需要做些什么呢?”
    “那当然是扔掉凶器之类的。”
    “做那种事需要耗费十个小时以上吗?”
    “为什么说十个小时以上?”
    “因为犯案是在十号晚上。如果翌日上午请假,就表示善后处理需要十个小时以上。”
    “大概是需要时间睡觉吧。”
    “没有人犯案后在做完善后处理前睡觉的,而且就算真的因此没时间睡觉,也不会请假,照理说就算勉强硬撑也会去上班。”
    “……大概是有什么理由让他非请假不可吧。”
    “我就是在想那个理由。”汤川拿起马克杯。
    草薙把桌上的出勤表仔细折好。
    “今天我有件事非问你不可,那就是你开始怀疑石神的起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好办事。”
    “这话太奇怪了。你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他对花冈靖子有好感了吗?那个关于这点,你应该不用再问我意见了。”
    “问题是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也有我的立场。我向上司报告时,总不能说我只是随便碰运气才盯上石神吧?”
    “就说你查清花冈靖子的周旁关系后,石神这个数学老师浮上台面——这样不就够了吗?”
    “我是这样报告了,而且还查过石神和花冈靖子的关系。可惜到目前为止,完全找不出任何证据足以证明两人之间有密切关系。”
   汤川听了连马克杯也没放下,就晃着身体笑了起来。
    “哈哈,我想也是。”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意思,我只是说他们之间想必毫无瓜葛。我敢断言,你们就算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东西。”
    “你别说这种事不关己的风凉话。像我们组长,已经快对石神失去兴趣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想自行查证都会有困难。所以我才想请你

告诉我,你为何盯上石神。喂,你就说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大概是因为草薙语带恳求,汤川恢复正经的表情,放下马克杯。
    “因为说了也毫无意义,对你来说也帮不上任何忙。”
    “为什么?”
    “促使我开始怀疑他和本案有关的起因,就和你从刚才反复提及的一样。我是从某个小地方,察觉他对花冈靖子的好感,所以我才会起意

调查他涉案的可能性。我知道你一定会问,单凭他疑似暗怀好感为何就能这么推论,但这是所谓的直觉吧。除非是对他有种程度的认识否则很

难理解,你不也常常提到刑警的直觉吗?就和那个一样。”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会说的话,你居然会说出直觉这种字眼。”
    “偶一为之应该无妨吧。”
    “那么至少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石神对靖子有好感的。”
    “办不到。”
    “喂……”
    “因为这牵涉到他的自尊,我不想告诉别人。”
    正当草薙叹息之际,敲门声响起,一名学生走了进来。
    “喔。”汤川招呼那个学生,“突然找你来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谈谈前几天那份报告。”
    “有什么问题吗?”戴眼镜的学生站得直挺挺的。
    “你的报告写得相当不错。不过有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用物性学来讨论那个问题,这是为什么?”
    学生露出困惑的目光。
    “因为,那是物性学的考试……”
    汤川苦笑,接着摇摇头。
    “那个题目实际上是基本粒子的问题,我希望你也能从那个角度探讨,不要只因为是物性学考试,就武断的认定其他理论都没用,这样当

不了一个好的学者。自以为是永远都是大敌,因为本可看到的东西也会视而不见。”
    “我知道了。”学生老实地点头。
    “我是看你很优秀才提出建议。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老师,学生说着就离开了。
    草薙凝视着汤川。
    “怎么,我脸上沾了什么吗?”汤川问。
    “不是,我只是在想,学者说的话果然都一样。”
    “怎么说?”
    “石神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草薙把石神针对考题的说法告诉汤川。
    “嗯……找出自以为是的盲点……是吗?的确像他的作风。”汤川笑嘻嘻地说。
    可是下一瞬间,这个物理学家的脸色骤然大变。他突然从椅子站起,手摸着头,走到窗边,抬起头像要仰望天空。
    “喂,汤川……”
   然而汤川把手掌朝草薙一伸,似乎是要叫草薙别干扰他思考。草薙无奈之下,只好望着好友这幅德行。
    “不可能”汤川低语,“他不可能做得出那种事……”
    “你怎么了?”草薙忍不住问。
    “刚才那张纸给我看看,就是石神的出勤表。”
    被汤川这么一说,草薙连忙将折起的纸从怀中取出。汤川一接过去,就瞪着面纸,低声沉吟。
    “怎么会……不可能……”
    “喂,汤川,你在说什么?你也跟我说说啊。”
    汤川把出勤表递给草薙。
    “抱歉,今天请你先回去吧。”
    “你这太过分了吧。”草薙提出抗议,但是一看到汤川的表情,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友那张物理学家的脸孔,似乎正因悲伤和痛苦而扭曲着。草薙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那种表情。
    “你走吧,抱歉。”汤川又说了一次,听起来仿佛在呻吟。
    草薙起身离座,他的疑问堆积如山。可是他不得不说服自己,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朋友面前消失。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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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inlay 发表于 2007-11-8 00: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更新~~~~~~~~~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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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8 23:4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唱唱又把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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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8 23: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新一集伽利略,香取很像回恐怖分子的事呢,看了吗?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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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唱着歌 发表于 2007-11-10 10: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时钟指着上午七点三十分。石神抱着公事包走出家门,公事包里,放着他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东西。是他目前正在研究的某个数学理论的相关档案。与其说目前,说是多年来持续研究至今,或许更为正确。毕竟,连大学的毕业论文,他都是以那个理论为研究主题,而且至今尚未完成。
    要完成这个数学理论,恐怕还得再耗费二十年以上的光阴,他暗自估算着。弄得不好,说不定还得更久。正因为如此艰难,他坚信这才是最适合数学家投注一升的课题。而且,他也自负除了自己之外无人能够完成。
    如果能够完成不须考虑其他,也不用被杂务剥夺时间,可以专心研究的话不知该有多好——石神常常驰骋在这样的妄想中。每次只要想到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能完成这个研究,他就惴惴不安地觉得把时间耗在其他不相干的事情实在可惜。
    他决心不管去哪里,都不能抛下这个档案夹。他得珍惜分分秒秒,就算让研究再进一步也好。只要有纸笔,这并非不可能。只要能继续这个研究,他便别无所求。
    他机械性的走着固定的路线。过了新大桥,沿着隅田川边前行,右边是蓝色塑胶布搭成的成排小屋。一头花白长发绑在脑后的男人,正把锅子放在瓦斯炉上,不知锅里是什么。男人身边系着浅咖啡色的杂种狗,狗把屁股对着主人,懒洋洋地坐着。
    “罐男”还是老样子,忙着压扁罐子,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他身边,放了两个早已塞满空罐的塑胶袋。
    经过“罐男”面前继续走了一阵子,就看到长椅,椅子上空无一人。石神朝那里瞥了一眼,又恢复低头的姿势。他的步调毫无变化。
    前方似乎有人走过来。就时间来说,应该是遇到那个牵三只狗的老妇人的时候,不过好像不是她。石神不经意地抬起脸。
    “啊!”他不禁脱口喊出,停下脚步。
    对方没停足。不仅如此,还一脸微笑地朝他走近。对方来到石神面前,终于停下脚步。
    “早。”汤川学说。
    石神霎时张口结舌,舔舔嘴唇才开口。
    “你在等我吗?”
    “那当然。”汤川依旧表情愉悦的回答,“不过说等你好像有点不正确。我从清洲桥那边一路闲晃过来,心想或许能遇见你。”
    “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急事。”
    “急事……不知道。或许算是吧。”汤川歪着头。
    “急着现在谈吗?”石神看看手表,“我没什么时间。”
    “十分或十五分钟就行了。”
    “边走边谈好吗?”
    “那倒是无所谓。”汤川环视四周,“不过我想在这儿先说几句话。两、三分钟就好,坐那张长椅吧。”说着也不等石神回话,就迳自走向空着的长椅。
    “石神吐出一口气,跟在朋友后面。”
    “之前,我们也从这儿一起走过一次。”汤川说。
    “好像是。”
    “那时你说过,看到那些游民,就觉得他们过日子像时钟一样准确。你还记得吗?”
    “记得。人一旦摆脱了时钟反而会那样——这是你说的吧?”
    汤川满意地点点头。
    “你我都不可能摆脱时钟的束缚,彼此都已沦为社会这个时钟的齿轮。一旦少了齿轮,时钟就会出乱子。纵然自己渴望率性而为,周遭也不容许我们这样做。这虽然同时也让我们得到了安定,但失去自由也是不争的事实。在游民当中,似乎也有不少人不想回到原本的生活。”
    “扯这些闲话,两、三分钟一下就过了喔。”石神看看表,“你看,已经过了一分钟了。”
    “这个世上没有无用的齿轮,也只有齿轮半身能决定自己的用途,这就是我想说的。”汤川定定凝视着石神,“你打算辞去教职吗?”
    石神惊愕地瞪大双眼,“你怎会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想你自己应该也不相信自己的职责,就是扮演数学教师这个齿轮吧。”汤川从长椅起身,“走吧。”
    两人并肩朝隅田川边的堤防迈步走出,石神等着身旁的老友先开口说话。
    “听说草薙去找过你,为了确认不在场证明?”
    “恩,就是上周吧。”
    “他在怀疑你。”
    “好像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倒是一头雾水。”
    汤川听了,倏然放松嘴角,露出笑容。
    “其实他也是半信半疑。他只是看我对你有兴趣,才开始注意你。我想我好像不该透露这种事,不过警方几乎没有任何根据足以怀疑你。”
    石神停足,“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汤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石神。
    “因为我们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理由。”
    “你认为是朋友就有必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我和案子毫不相干。不管警方怀疑不怀疑,我都不在乎。”
    他知道汤川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接着又微微摇头。看到他的脸上隐约带着悲哀,石神不禁心生焦虑。
    “跟不在场证明无关。”汤川静静说。
    “什么?”
    “草薙他们满脑子只想着推翻嫌疑犯的不在场证明。他们坚信若能找出花冈靖子不在场证明的漏洞,只要她是真凶,迟早可以找出真相。你若是共犯,只要顺便调查你的不在场,他们以为就能瓦解你们的防御。”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何要说这种话。”石神继续说,“站在刑警的立场,那样做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当然,正如你所说,前提是如果她是真凶的话。”
    汤川听了又再次微笑。
    “草薙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是关于你出考题的方式,针对自以为是的盲点。比方说看起来像几何问题,其实是函数的问题,我听了恍然大悟。对那种不了解数学的本质、早已习惯根据公式解答的学生来说,这个问题想必很有效。乍看之下好像是几何问题,所以学生便拼命朝那个方向解题,然而却解不出来,唯有时间分秒流逝。要说是坏心眼的确很坏心眼,不过用来测试真正的实力倒是很有效。”
    “你到底想说什么?”
    “草薙他们,”汤川恢复严肃的表情,“自以为这次的题目是瓦解不在场证明,因为最可疑的嫌疑犯坚称有不在场证明。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再加上那个不在场证明,看起来就摇摇欲坠。一旦发现这个线索,当然会想从那里攻起,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做研究时也是这样,不过在研究的世界里往往会发现,那个所谓的线索,其实完全找错了方向。草薙他们也一样,掉入那个陷阱。不,或许该说是被人牵着往陷阱跳。”
    “如果你对侦办方针有疑问,那不该找我,该向草薙刑警提出建言才对。”
    “那当然。我迟早必须这么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你谈谈。至于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
    “说得更进一步,是因为不想失去你的才华。我希望这种麻烦事赶紧做个了断,你才好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我不希望你的头脑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用不着你说,我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石神说着再次迈步走出。不过不是因为上班快迟到了,而是他已无法忍受留在原地。
    汤川从后面跟上来。
    “要解决这次的案子,就不能把它视为瓦解不在场证明的问题,而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其间的差异,远比几何与函数来得大。”
    “为了参考起见我想请问一下,那你认为那是什么问题?”石神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很难用一句话概括,勉强要说的话应该是障眼法的问题,是故布疑阵。调整小组被犯人们的伪装唬住了。他们以为是线索的东西,其实通通不是线索。当他们以为掌握关键的那一瞬间,等于已经上了犯人的当。”
    “听起来好像很复杂。”
    “是很复杂。不过,只要稍微换个看法,问题就会变成异常简单。凡人想以复杂的手法掩饰某件事时,往往因为复杂而自掘坟墓,可是天才不会这样做。他会选用极为单纯、但是常人想像不到、常人也绝对不会选择的方法,将问题一口气复杂化。”
    “物理学者不是应该很讨厌抽象式的叙述吗?”
    “那我就稍微谈一下具体的事吧,你的时间来得及吗?”
    “还不急。”
    “还有时间去便当店吗?”
    石神瞥了汤川一眼,视线立刻又回到正前方。
    “我又不是天天都在那里买便当。”
    “不会吧。就我所听到的,你好像几乎是天天报到。”
    “这就是你把我和那个命案扯在一起的根据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有点不对。就算你天天在同一个店里买便当我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如果是天天去看某位特定的女性,那就不能忽视了。”
    石神停足,睨视汤川。
    “你以为身为老朋友,就可以口无遮拦吗?”
    汤川没避开,他正面迎向石神视线的双眼蕴含力量。
    “你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你心慌了。”
    “太可笑了。”石神迈开步伐。走进清洲桥,他开始走上眼前的台阶。
    “距离陈尸现场不远的地方,有一堆疑似被害者所有的衣物遭人焚烧。”汤川一边跟上一边开始说,“警方在一斗高的罐中找到没烧完的衣服,据信应是凶手所为。我刚听说这件事时就在想,凶手为何不等衣服完全烧毁再走?草薙他们似乎认为,凶手可能是想尽快离开。但如果是这样,只要先带走衣服,事后再慢慢处理不就好了?或凶手错估情势,以为应该会更快烧光?这么一开始思索后,我越想越不安心,于是抑决定实际烧烧看。”
    石神再次停足,“你烧了衣服?”
    “在一斗高的罐中烧的。外套、毛衣、长裤、袜子……呃,还有内衣吧。我是在旧衣服店买的,不过荷包还是意外大失血。我们和数学家不同,不做个实验就是不死心啊。”
    “结果呢?”
    “衣服冒出有毒气体,熊熊燃烧,”汤川说,“全部烧光了。一眨眼就结束了,搞不好还不到五分钟。”
    “所以呢?”
    “凶手为何连短短五分钟都不肯等?”
    “谁知道。”石神走上台阶最顶端,在清洲桥路左转,和‘天亭’是反方向。
    “你不去买便当吗?”果然汤川问道。
    “你真烦人,我不是说了吗?我又不是天天买。”石神皱起眉头。
    “好吧,只要你不愁没午餐吃就好。”汤川赶上他并肩前行。“尸体旁边,还发现了一辆脚踏车。根据调查,已查明车子停放在条崎车站时遭人偷走。脚踏车上还留有据信应为被害者的指纹。”
    “那又怎么样?”
    “连死者的脸都记得毁容,却忘了擦掉脚踏车上的指纹,这人也未免太糊涂了。不过如果是故意留下的那就另论了,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
    “为了把脚踏车和被害者连在一起吧……我想。如果警方认为脚踏车和命案无关,对凶手来说比较不利。”
    “为什么?”
    “因为凶手希望警方找到证据,判定被害者是自己骑脚踏车从条崎车站前往案发现场,而且普通的脚踏车还还不行。”
    “找到的不是普通的脚踏车吗?”
    “的确是随处可见的淑女脚踏车,但唯有一点别具特征,就是看起来还是新车。”
    石神感到全身的毛细孔骤然张开,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发出喘息。
    “老师早。”听到这声招呼,他倏然一惊。一个骑脚踏车的高中女生正追过他,她朝石神轻轻掉头行礼。
    “啊,你早。”他慌忙回应。
    “真不简单。我还以为,这年头已经没有学生会跟老师打招呼了。”汤川说。
    “的确快绝种了。对了,你刚才说脚踏车看起来还很新,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警方似乎认为小偷八成是觉得要偷就偷新的比较好,其实理由没这么单纯。凶手在意的是那辆脚踏车从什么时候放在条崎车站。”
    “你的意思是?”
    “对凶手来说,那种在车站一放就是好几天的破脚踏车没有用,而且凶手希望车主去报案,所以车子一定跟新的一样。因为很少有人会把刚买的脚踏车放上好几天,万一被偷了,报案的可能性较高。不过,这些本来就不是掩饰犯行的绝对条件。凶手只是抱着得逞了更好的侥幸心态,选择一个可以提高成功机率的方法。”
    “嗯……”
    石神对汤川的推理不予置评,一迳往前走。终于快到学校了,人行道上开始出现学生的身影。
    “这个话题很有趣,我实在很想多听一点。”他停下脚,转身面对汤川,“不过请你不要再往前走好吗?我不想让学生听见。”
    “这样的确比较好。反正,我也把想说的大致都说了。”
    “很有意思。”石神说,“之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设计别人解不开的问题,和解开那个问题,何者比较难——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的答案是,设计问题比较难。我向来认为,解答者应该对出题者心怀敬意。”
    “原来如此。那,p不等于NP的问题呢?自己想出答案,和确认别人说的答案是否正确,何者比较简单?”
    汤川一脸讶异,大概是不明白石神的意图。
    “你一定会自己先提出解答,然后再听别人的答案吧。”石神说着指向汤川胸口。
    “石神……”
    “那么就在此说再见了。”石神转身背对汤川,迈步走去。抱着公事包的手臂隐隐用力。
    终究是到此为止了吗?他想。那个物理学家,已经看穿了一切——

    吃着杏仁豆腐这道饭后甜点的期间,美里依旧保持沉默。看来果然不该带她来,靖子想到这里就不安。
    “你吃饱了吗?美里。”工藤问道。今晚,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美里看也不看他,一边将汤匙送到嘴边一边点头。
    靖子他们来的是银座的高级中餐厅。工藤坚持一定要请美里同席,她只好硬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美里拉来。到了国中生这个年纪,‘可以吃好吃的’这种说法已经毫无诱惑力。最后靖子只好说“如果举止太不自然会被警方怀疑”这才说服美里。
    然而这样做也许只是让工藤不愉快,靖子后悔的暗想。用餐期间,工藤不断找各种话题跟美里说话,但是美里直到最后都没有好好答过一句。
    杏仁豆腐吃完后,美里转头对靖子说:“我要上厕所。”
    “啊,好。”
    等美里一离开,靖子立刻对工藤合掌做出道歉的手势。
    “对不起喔,工藤先生。”
    “啊?怎么了?”他一脸意外。当然,这应该是装的。
    “那孩子,向来怕生。而且,特别怕成年男人。”
    工藤笑了。
    “我也没奢望立刻就能混熟,我自己国中时也是那样。今天我本来就抱着先见个面就好的打算。”
    “谢谢。”
    工藤点点头,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取出香烟和打火机。用餐时他一直忍者没抽烟,大概是因为美里在。
    “对了,后来有什么变化吗?”工藤抽了一支烟后问。
    “你是指什么?”
    “我是说,那个案子。”
    “喔。”靖子先垂下眼,然后才正眼看他。
    “没什么特别的,每天都过得很平凡。”
    “那就好,刑警没来过?”
    “最近都没看到,也没去店里。工藤先生那里呢?”
    “嗯,也没来找我,看来嫌疑已经洗清了。”工藤把烟灰弹落于灰缸。“不过有件事有点怪。”
    “怎么了?”
    “嗯……”工藤露出迟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老实说最近我常接到无声电话,都是打到我家里。”
    “怎么会这样?好恐怖。”靖子皱眉。
    “还有,”他略带踌躇地,从外套口袋取出一张便条纸。“信箱里还放了这种东西。”
    靖子一看纸上的内容,不禁心头一跳,因为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内容如下:
    “不准接近花冈靖子,能让她幸福的人不是你这种男人”
    好像是用文字处理机或电脑打出来的,当然没写寄信人的名字。
    “是邮差送来的?”
    “不,好像是某人直接放进我的信箱。”
    “你猜得出会是谁吗?”
    “我毫无头绪,所以才想问问你。”
    “我也想不出会是谁……”靖子把皮包拉过来,从里面取出手帕,她的掌心已开始冒汗。
    “放进你信箱的,只有这封信?”
    “不,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
    “是上次我去品川跟你碰面时的照片。好像是饭店的停车场被偷拍的,当时我完全没察觉。”工藤侧首不解。
    靖子不由得环视周围,然而对方不可能从这个店内监视。
    美里回来了,所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一出了店,靖子母女就和工藤告别,坐上计程车。
    “今晚的菜,很好吃吧?”靖子对女儿说。
    但美里臭着脸不发一语。
    “你一直那样板着脸,很没礼貌喔。”
    “那你别带我来不就好了。我本来就说我不要来。”
    “可是,人家一番好意非要邀请啊。”
    “那你自己来不就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靖子叹了一口气。工藤似乎深信只要时间久了美里自然会打开心房接纳他,但她觉得那显然毫无希望。
    “妈,你要和那个人结婚吗?”美里突然问。
    靖子从倚着的椅背上直起身子,“你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问你的,你们应该想结婚吧?”
    “不会啦。”
    “真的?”
    “那当然,我们只是偶尔见见面。”
    “那就好。”美里转向车窗。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美里说完,缓缓转向靖子,“我只是觉得,如果背叛那个叔叔不太好。”
    “你指的那个叔叔是……”
    美里凝视母亲的眼睛,默默缩回下颚,似乎想说:就是隔壁的叔叔嘛。之所以没说出口,大概是怕计程车司机听见吧。
    “你用不着在意那种事。”靖子再次靠回椅背。
    美里只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看起来似乎不相信母亲。
    靖子思索着石神的事。用不着美里提醒,她本来就担心他,工藤提到的怪事令她耿耿于怀。
    对靖子来说,她能想到的可疑人还只有一个。上次工藤送靖子回公寓时,石神在旁凝望的那双晦暗眼睛,至今仍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
    靖子和工藤的会晤,令石神燃起嫉妒之火——这绝对大有可能。他之所以帮着湮灭犯罪证据,至今仍保护花冈母女和警方对抗,显然是因为他对靖子的情愫非比寻常。
    骚扰工藤的人,果真是石神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打算怎么摆布我呢?想到这里靖子大为不安。今后,他打算仗着共犯这面盾牌控制她的生活吗?她和其他男人别说是结婚了,就连交往都不可以吗?
    托石神的福,关于富坚命案,靖子已逐渐摆脱警方的追查。她对这点满怀感激。不过若因此终生都无法逃离他的掌控,那么故布疑阵又有何意义?这样和富坚在世时没两样。只不过对方从富坚变成石神。而且这次,她绝对摆脱不了对方,也绝对无法背叛对方。
    计程车在公寓前停下,她们下车走上公寓楼梯,石神的屋子亮着灯。
    一进屋靖子就开始换衣服,紧接着就听见隔壁的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看吧。”美里说,“叔叔今晚也等了很久。”
    “我知道啦!”靖子的语气,忍不住变得有点赌气。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
    “喂?”靖子接起。
    “我是石神。”预料中的声音传来,“现在,方便吗?”
    “对,没问题。”
    “今天也没什么特殊状况吗?”
    “对,完全没有。”
    “是吗?那就好。”她知道石神吐出一口大气,“老实说,有几件事非告诉你不可。第一,我在你家门上的信箱,放了三封装了信的信封,请你待会儿去看一下。”
    “您是说……有信吗?”靖子看着门。
    “那些信今后会派上用场,千万要小心保管。知道吗?”
    “啊,是。”
    “至于信的用途,我写在便条纸上一起放在里面了。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那张便条纸一定要销毁。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要我现在就去看看吗?”
    “待会儿再看没关系,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说到这里石神沉默了一下。靖子感到,他似乎在犹豫什么。
    “什么事?”她问。
    “关于这种联络方式,”他开始说,“这通电话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再跟你联络。当然,你也不能跟我联络。今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和令媛都要继续扮演旁观者,这是拯救你们的唯一方法。”
    他才说到一半,靖子就已开始感到心跳加速。
    “请问,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迟早会懂,现在还是别说比较好。总之,以上我所说的话,请千万别忘记。知道了吗?”
    “请等一下,您能不能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大概是察觉靖子的样子不同往常,美里也凑过来了。
    “我认为没必要解释,那么就这样。”
    “啊,可是——”她说到这里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草薙的手机响起时,他和岸谷正在路上开车。坐在副驾驶座的草薙,也没把完全放平的活动椅背竖直就接起电话。
    “喂?我是草薙。”
    “是我,间宫”组长沙哑的声音传来,“你立刻到江户川分局来。”
    “发现了什么吗?”
    “不是,是客人,有个男人说要见你。”
    “客人?”是汤川吗——霎时他想。
    “是石神,就是住在花冈靖子隔壁的那个高中老师。”
    “石神,他说要见我?有事不能在电话中说吗?”
    “不能用电话说。”间宫用强烈的语气说道,“他是为了大事才来。”
    “组长已经听他说过了吗?”
    “详细情形他说只能告诉你,所以你快回来。”
    “我会回去,”草薙捂住话筒,拍拍岸谷的肩,“组长叫我们去江户川分局。”
    “他说是他杀的。”间宫声音传来。
    “啊?什么意思?”
    “他说富坚是他杀的,换句话说石神是来自首的。”
    “不会吧!”草薙猛然直起上半身。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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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10 21:03:33 | 显示全部楼层
もらった、thank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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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cv1 发表于 2007-11-13 09: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石神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很钦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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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唱着歌 发表于 2007-11-13 21:40: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十 六 章
    石神毫无表情地盯着草薙。不,说不定只是视线对着他,其实根本没在看他。也许他正用心灵之眼凝望着某个远方,而草薙只是碰巧坐在他面前。石神那完全抹杀感情的脸孔,让人不得不这么想。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三月十日。”他以平板的声音开始叙述,“我从学校一回到公寓,就看到他在屋子旁边打转。好像在找花冈小姐家,还伸手在她家门上的信箱掏来掏去。”
    “抱歉,您指的那个人是……”
    “就是那个富坚,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石神微微放松嘴角。
    侦讯室内有草薙和岸谷,岸谷在隔壁桌做记录。石神拒绝让其它刑警陪同在场。他的理由是:如果有太多人争相发问,他会无法整理说话的思路。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出声喊他。结果那男的很慌张,说他要找花冈靖子,还说他是她分居的丈夫。我立刻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为了让他放松戒心,我还是假装相信他。”
    “请等一下,您为什么认为他说谎?”草薙质疑。
    石神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我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包括她已离婚,正在四处躲那个前夫,这些事情我统统都知道。”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虽然您住在她隔壁,但我听说,你们几乎从来没说过话,你只不过是常光顾她工作的便当店罢了。”
    “那是表面上的立场。”
    “表面上?您的意思是?”
    石神打直腰杆,微微挺起胸膛。
    “我是花冈靖子的贴身保镖。替她挡开那些心术不正企图接近她的男人,就是我的职责,不过我不太想让社会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个高中老师。”
    “所以我第一次去拜访时,您才会告诉我,你们几乎毫无来往?”
    草薙这么一问,石神微微吐出一口气。
    “你来找我,是为了打听富坚命案吧?那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真话。否则不就会立刻遭到怀疑了。”
    “原来如此。”草薙点点头,“您刚才说,因为是贴身保镖,所以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
    “是的。”
    “换句话说您之前就和她有密切接触?”
    “是的,我要再次强调,这是瞒着世人的秘密来往。她虽然有女儿,但我们连那孩子都瞒着,一直小心、巧妙地保持联络。”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我们有很多方法,这个应该先说比较好吗?”石神露出窥探的眼神。
    草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石神宣称和花冈靖子有秘密接触的说法太唐突,背景也暧昧不清。不过对草薙来说,他现在只想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这个我晚点再请教,请再详细地叙述您和富坚先生的对话。刚才您说到,决定暂时假装相信他是花冈靖子的丈夫……”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出门到哪去了。于是我就说:她现在不住在这里,好像是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搬家,所以不久之前搬走了。他听了果然很惊讶。然后就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我说知道。”
    “您告诉他在哪里?”
    听到草薙这么问,石神冷然一笑。
    “条崎,我告诉他搬去旧江户川的公寓了。”
    条崎就是在这里出现的啊,草薙想。
    “可是光这样说他还是找不到吧?”
    “富坚当然急着想知道详细住址。我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一边看地图一边把住址抄在便条纸上。那个住址,位于污水处理厂那边。我把便条纸一给他,那个白痴就高兴得要命,还说我帮了大忙。”
    “您为何要捏造那种地方的住址?”
    “那当然是为了把他骗到杳无人迹的地方,我从以前就对污水处理厂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悉。”
    “请问一下。这么说来,您从见到富坚先生的那一刻起,就已决定要杀害他了吗?”草薙边问边凝视石神,这段内容太惊人了。
    “那当然。”石神稳如泰山地回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必须保护花冈靖子。一旦有折磨她的男人出现,就得尽快加以铲除,这是我的职责。”
    “您确信富坚先生在折磨花冈靖子吗?”
    “不是确信,是知道。花冈靖子一直受那个男人折磨。为了逃离他,才搬来隔壁。”
    “这是花冈小姐亲口告诉您的吗?”
    “我说过了,我是透过特殊的联络方式得知的。”
    石神的语气毫无滞碍。当然,既然会来自首,想必脑中已充分整理过了。但他的叙述有太多不自然的地方,最起码和草薙到目前为止对石神的印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您把便条纸给他,然后怎样了?”他决定还是先听完下文再说。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上班的地点。我说地点我不清楚,只听说是个餐饮店。此外,我还告诉他,她通常十一点下班,女儿也会去店里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当然,这完全都是我瞎掰的。”
    “这样瞎掰的理由是?”
    “为了限制他的行动,就算那个地点再怎么僻静,还是不能让他太早抵达。我想他只要听说花冈靖子十一点才下班,而且在那之前女儿也不会回家,应该就不会提早去公寓找她们了。”
    “抱歉。”草薙伸出手,打断他的话,“这些念头,全都是您在那一瞬间想出来的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觉得很佩服,您竟然能当下就想出那个缜密的计谋。”
    “这不算什么吧。”石神恢复严肃的表情。“他一心只想赶快见到花冈靖子。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利用他这种心态就行了,一点也不难。”
    “当然,对您来说或许是吧。”草薙舔舔唇。“后来呢?”
    “最后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叫他如果找不到公寓再跟我联络。通常如果有人好心到这种地步,一般人至少会怀疑一下,可是那家伙却丝毫没起疑心,可见他一定笨到家了。”
    “那是因为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竟会二话不说就对自己萌生杀意。”
    “正因为初次见面,才更该觉得奇怪。可是那男的,把写有假住址的便纸条小心翼翼地往口袋一塞,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我确定他走远后,就进屋开始准备。”说到这里,石神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茶杯。茶应该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喝得津津有味。
    “做什么准备?”草薙催他往下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换一套便于行动的服装,等时间来临。这段时间,我开始思考怎么才能确实杀死他。经过多方检讨后,我选择了绞杀。我认为这个方法最万无一失。如果用刺杀或扑杀,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喷得满身是血。况且我也没把握能一招毙命。而且用绞杀的话,凶器也比较简单。不过,还是得选坚固一点的东西,所以我才决定用暖桌的电线。”
    “为什么用电线?坚固的绳子应该还是很多种吧。”
    “我本来也考虑过用领带或打包用的塑胶绳,可是两者握起来都容易滑手,而且也可能被扯松,还是暖桌的电线最适合。”
    “于是您就带着那个去现场?”
    石神点点头。
    “十点左右,我走出家门。除了凶器,还准备了美工刀和抛弃式打火机。不过在前往车站的途中,我发现有人在垃圾场扔了一块蓝色塑胶布,就决定把那块布也折起来带去。然后我搭电车到瑞江车站,从那里坐计程车,前往旧江户川边。”
    “瑞江车站?不是条崎?”
    “如果在条崎下车,万一和那家伙碰个正着不就糟了。”石神爽快地回答。“我下计程车的地方,离我告诉他的地点还很远。总之一定要小心的,在达成目的之前,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发现。”
    “下了计程车之后呢?”
    “我一边堤防着别人的耳目,一边朝那家伙即将现身的地点走去。不过其实也不用特别小心,路上根本没半个人影。”石神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我到达堤防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他打来的。他说已经到了纸上抄的地点,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栋公寓。我问他现在在哪里,那家伙回答得可仔细了。我一边跟他讲电话,一边还得小心不让他察觉我正逐渐接近。我说我要再确认一下住址请等一下后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是我已确定那家伙的位置了。他正懒洋洋地坐在堤防边的草坪里。我蹑手蹑脚地缓缓走近他,那家伙完全没发觉。等他发现时,我就站在他的正后方。可惜那时,我已经把电线套在他脖子上了。那家伙虽然拼命抵抗,但我用力一勒,他立刻就没气了,简单得很。”石神垂眼看着茶杯,杯子空了。“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岸谷站起来,拿茶壶替他倒茶。谢谢,石神点头致谢。
    “被害者身材魁梧,才四十几岁。如果他拼命抵抗,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容易勒死吧?”草薙试探着说。
    “我是柔道社的顾问。如果从后面偷袭,就算对方身体比较高大,也能轻易制服。”
    草薙点点头,眼睛瞥向石神的耳朵,他的耳廓呈现可说是柔道家动章的花椰菜外状。警员之中,也有很多人拥有同样的耳朵。
    “杀人之后呢?”草薙问。
    “当务之急,就是隐瞒死者的身份。因为一旦死者身份曝光,花冈靖子必然会遭到怀疑。首先我剥下他的衣服,用我带去的美工刀边割边剥下。然后,再弄烂他的脸。”石神语气自若的说,“我捡来一块大石头,用塑胶布蒙在他脸上,砸了又砸。我不记得砸了几次。我想,应该有十次左右,然后再用抛弃式打火机烧掉指纹。做完这些后,我带着剥下的衣服,离开现场。没想到我要离开堤防时,正好发现一斗高的罐子,于是我决定把衣服放进去烧。可是火势比我预期的还大,我怕这样或许会引来什么人,所以还没烧完,就匆忙离去。我一直走到公车经过的大马路才拦计程车,先去东京车站,再改搭另一辆计程车回家。抵达公寓时我想应该过了十二点。”说到这里,石神呼的吐出一口大气。“以上就是我所做的。我用的电线、美工刀、抛弃式打火机,全都放在我家。”
    草薙一边斜视着岸谷记录要点,一边叼起烟。点燃之后,吐着烟凝视石神,对方的眼睛令人无法联想到任何情绪。
    石神的叙述没有太大的疑点。尸体的状态和现场的情况,也和警方掌握的内容完全符合。这些事项多半未经媒体披露,所以若说是编造的那才奇怪。
    “您杀死他的事情,可曾告诉花冈靖子小姐?”草薙问。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石神回答,“这么做的话,万一她告诉别人不就糟了。女人这种动物,本来就很难保守秘密。”
    “那么您也没跟她讨论过命案吗?”
    “那当然。我和她的关系,万一被你们警方发现就完了,所以我们一直尽量避免接触。”
    “刚才您说,您和花冈靖子小姐,是用谁也没察觉的方法取得联络。那到底什么方法?”
    “有好几种。其一,是她会说给我听。”
    “这么说,你们会约在哪里碰面啰?”
    “不是那样。那不就让人发现了吗?她在家说,我透过机器听。”
    “机器?”
    “我在我家墙上,对着她们家装了一个收音器。我就是用那个。”
    岸谷停手仰起脸,草薙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等于是窃听啰?”
    石神不以为然地皱着眉,打摇其头。
    “我不是在窃听,我是在听她对我倾诉。”
    “那么花冈小姐知道有个机器吗?”
    “也许不知道,不过她应该是对着我家的墙壁说。”
    “也就是说,她在对您倾诉?”
    “是的。不过,她家还有女儿,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我说话。她总是假装在和女儿说话,其实是在向我发出讯息。”
    草薙手指夹的烟,已有一半以上燃成灰烬。他把烟灰弹进烟灰缸,然后和岸谷四目相对,刑警学弟满脸困惑地歪着头。
    “是花冈靖子这么告诉您的吗?”她说她假装和女儿说话,其实是在对您倾诉?”
    “用不着说我也知道,凡是她的事我都很清楚。”石神点点头。
    “换言之,她并没有这么说过?这只是您自己一厢情愿地认定吧。”
    “那怎么可能。”一直面无表情的石神,脸色终于出现些许变化。“她被前夫折磨的事,我也是听她诉苦才知道的。她就算跟女儿说这种事,也没有任何意义。她是想让我听见,才故意这么说,她还拜托我替她想想办法呢。”
    草薙抬手安抚他,另一只手摁熄香烟。
    “你们还用什么方法联络过?”
    “电话,我每晚都打电话。”
    “打到她家吗?”
    “打她的手机,不过我们不会在电话中交谈。我只是让电话响起,如果她有紧急要事就会接电话。如果没事,就不会接。我听到电话响五声之后,就会挂断电话。我们俩之间,就是这么安排的。”
    “你们俩之间?这么说,她也同意这样做?”
    “是的,我们以前就是这样说好的。”
    “那么我会向花冈小姐确认一下。”
    “那最好,这样比较确实。”石神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完,猛然缩回下颚。
    “刚才的叙述今后还会请您说上很多次,接下来也会制成正式的自白书。”
    “好,叫我说几遍都行,这也无可奈何。”
    “最后我想再请教一下。”草薙的手指在桌上交握。“您为何来自首?”
    石神用力倒吸了一口气。
    “不自首比较好吗?”
    “我没有这样说。既然会来自首,总有个理由或是起因吧?我想知道。”
    石神听了嗤之以鼻地说道:“那应该和你的工作无关吧?凶手在自责之下主动投案这不就好了吗?这需要什么其他理由吗?”
    “看您这样,不像是自责之下才来投案的。”
    “如果问我是否有罪恶感,我不得不说,那跟罪恶感的确有点不同,不过我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做那种事了,要是早知道会被那样子背叛,我才不会杀什么人。”
    “被背叛?”
    “那个女人……花冈靖子,”石神略抬下颚继续说,“背叛了我。她想和别的男人交往,亏我还帮她收拾了前夫。要不是她向我诉苦,我才不会杀人。她之前就说过:好想杀死那种烂男人,所以我才会替她下手。说起来,她等于也是共犯,警察应该也逮捕她才对。”


    为了确认石神的叙述是否为真,警方搜索了他家。趁这段时间,草薙和岸谷决定一起找花冈靖子问话。她早已回到家,美里本来也在,但被另一名刑警带出去了。不是不想让她听到这种惊悚对话,而是美里也要接受侦讯。
    得知石神自首,靖子瞪大了眼,愕然屏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意外吗?”草薙观察着她的表情问。
    靖子先摇头,然后才终于开口。
    “我做梦也没想到。因为,那个人怎会富坚……”
    “您对他的动机毫无所悉吗?”
    被草薙这么一问,靖子露出又迷茫又踌躇的复杂表情,好想有什么话不愿说出口。
    “石神说他是为您做的,为了花冈小姐才杀人。”
    靖子痛苦地皱起眉,叹了一口大气。
    “看来您果然心理有数。”
    她微微点头。“我早就知道那个人对我好像怀有特殊感情。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那种事……”
    “他说,一直和您保持联络。”
    “跟我?”靖子顿时脸色一沉,“没那回事。”
    “可是,他有打电话吧?而且是每晚。”
    草薙把石神的陈述告诉靖子,她的脸孔扭曲。
    “打那些电话的,果然是那个人啊。”
    “您不知道吗?”
    “我猜想过可能是他,但我并不确定。因为对方没报上名字。”
    据靖子表示,第一通电话大约是在三个月前打来的。对方没报上名字,一开口就干涉起靖子的私生活。至于内容,全是些惟有平常就观察她才会知道的琐事。是变态跟踪狂——她赫然惊觉,吓坏了。她毫无头绪。后来对方又打来过很多次,她不再接起。不过有一次,她不小心接起,对方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忙得没空接电话。我看就这样吧,我每晚都会打电话,如果你有事找我就接电话。我会让电话至少响五声,你只要在那之前接起就行了。”
    靖子答应了。从此,电话真的每晚响起,对方似乎是从公用电话打来的。她尽量不接那种电话。
    “声音听不出来是石神吗?”
    “因为之前几乎都没交谈过,所以我听不出来。在电话中也只有第一次有讲话,现在连那是怎样的声音我都记不清楚了。况且,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做出这种事,他可是个高中老师耶。”
    “就算是老师,这年头也什么人都有。”岸谷在草薙身旁说道,然后就垂下头像要为插嘴道歉似的。
    草薙想起,这个学弟打从命案发生就一直护着花冈靖子。石神的自首,想必令他很安心。
    “除了电话还有什么特别的吗?”草薙问。
    请等一下,靖子说着站起,从柜子抽屉取出信封,一共三封。没写寄信人是谁,封面上只写着花冈靖子小姐收,也没写地址。
    “这是?”
    “就放在我门上的信箱里。本来还有更多封,都被我礽了。不过我看电视上说,万一出了什么事,留着这种证物对打官司比较有利,所以虽然很觉得恶心,还是留下了这三封。”
    “借我看一下。”草薙说着打开信封。
    每个信封都装了一张便签,是以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文章,内容都不长。
    “最近,你的妆好像化得比较浓,服装也很花俏。这样不像你,素雅一点的装扮才适合你,还有你的晚归也令人在意。下班之后,就该立刻回家。”
    “你是否有什么烦恼?如果有,希望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每晚打电话。以我的条件可以提供你很多建议,别的人都无法新人,也不可信任,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
    “我有不详的预感,我担心你会背叛我。虽然我相信这决不可能,但如果真有这种事我绝不会原谅你。因为只有我才是你的战友。只有我能够保护你。”
    草薙看完后,把便签又装回信封。
    “可以先交给我保管吗?”
    “请便。”
    “还有什么类似这样的怪事吗?”
    “我是没遇过……”靖子吞吞吐吐地说。
    “是令媛遇到什么麻烦吗?”
    “不,不是的,是工藤先生……”
    “工藤邦明先生是吧,他怎么了?”
    “上次见面时,他说他收到奇怪的信。没写寄信人是谁,内容是警告他不准接近我,信里还附了他被人偷拍的照片。”
    “找上他了啊……”
    根据到目前为止的发展,那封信的寄信人除了石神不可能是别人。草薙想起汤川学,他似乎很尊敬身为学者的石神。如果知道这个朋友竟然干出跟踪狂的勾当,不晓得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敲门声想起。请进,靖子一回答,年轻的刑警推开门探进头来,是负责搜索石神家的那组成员之一。
    “草薙先生,请你来一下。”
    “知道了。”草薙点头站起。
    一去隔壁,间宫正坐在椅子上等他,桌上放着打开的电脑。年轻的刑警们正忙着把各种东西装进纸箱。
    间宫指着书架旁的墙。“你看这个。”
    “啊!”草薙不由得叫出声。
    壁纸被撕掉大约二十公分见方的大小,连壁纸也被割下。从那里还延伸出细细的电线,电线末端连接着耳机。
    “你戴上耳机试试。”
    草薙照着间宫的吩咐,把耳机塞进耳朵,顿时听到说话声。
    (只要一证明石神的叙述是真的,接下来进展就快了,今后应该也不会再给花冈小姐府上添麻烦了。)
    是岸谷的声音,虽然略有杂音,但清楚得简直不像隔着一层隔壁。
    (……石神先生会被判什么罪?)
    (这要看审判的结果。不过他犯的是杀人罪,就算不至于判死刑,也绝对不可能轻易获释,所以应该也不会再缠着花冈小姐了。)
    这小子当刑警还这么长舌,草薙边这么想边拿下耳机。
    “待会儿你让花冈靖子看看这个。照石神的说法,她应该也知道有这玩意,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间宫说。
    “您是说,花冈靖子完全不知道石神做了什么吗?”
    “你和靖子的对话,我都透过这个听见了。”间宫看着墙上的收音器咧嘴一笑,“石神是个典型的跟踪狂。他一厢情愿地自以为和靖子情投意合,想把接近她的男人通通铲除。前任老公,不就是最可憎的对象吗?”
    “是……”
    “怎么?你干嘛苦着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倒不是,我自认还算了解石神这个男人的个性,可是他的供述内容和我对他的印象差太多了,所以我很困惑。”
    “人哪,本来就有很多不同的面貌。跟踪狂的真实身份,通常都令人跌破眼镜。”
    “这我当然知道……除了收音器还找到了什么吗?”
    间宫大大点头。
    “找到暖桌的电线了,和暖桌一起收在箱子里,而且是空心麻花绳,和用来绞杀富坚的凶器一样。只要上头沾了一点被害者的皮肤就可定案了。”
    “还有呢?”
    “让你看看这玩意吧。”间宫移动电脑的滑鼠,但他的动作很生涩,八成是谁刚才当场教他的。“就这个。”
    萤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书处理档,画面显示着写好的文章。草薙凑近细看。
    文章内容如下:
    “我已查明和你频频会晤的男性是何来历。我特地拍下照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想问你和这个男人是何关系。如果是恋爱关系,那等于是严重背叛了我。你也不想想看我为你做了什么。我有这个权利命令你,必须立刻和这个男人分手。否则,我的怒火将烧向这个男人。要让此人走上与富坚相同的命运,对现在的我而言易如反掌。我已有此心理准备,也有办法做到。再重复一次,如果你和此人有男女关系,我绝不允许这种背叛。我一定会报复。”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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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余香 发表于 2007-11-13 22: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献身哦,用生命,看到最后吧,出人意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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