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
从上图借到萧乾全集的一部分,却放了很久没有看。如今拿出来的时候封面上的一行字倒让我觉得有点意思:称萧乾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一位奇才,是不会错的。
萧乾的文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以前也读过他的自传和写上世纪中国文人的一本小集子。感觉他的行文质朴简单,全没有辞藻,也少豪言壮语或者通天宏论,都是些平常人想得到的东西。这样一位近人的文人在我的印象里是和“奇才”这样光芒万丈的概念风马牛不相及的。或者以这样平易的风格写出人们喜闻乐见的篇章来本身就是罕有?这我不知道。
一个“才”和一个“人”的区别到底在什么地方?答案无外乎一个“想”字吧。你想些什么,你就会成为怎样。然而身处和平年代的我一直有个疑问:像我这般不安分的人到了那种动荡危亡的时代,又会变成什么?或者只是一个亡命奔走无暇他顾的可怜虫吧。对那些大时代里的弄潮者,我是既羡慕又敬佩的。萧乾的前半生可以说是轰轰烈烈,大开大合。一步步地往外奔波闯荡一次次历练了他,也许是这些很罕见的经历让他成为了与大多数国内学问人不同的奇才,因为他见过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只可惜所谓奇才往往免不了2种下场:或乱世中不展才华,默默而终;或大显其能,却在意气风发之后毁于大秩序。说起来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因为奇门异道总是和主流相互抵触,大时代才是奇才的沃土。
只是觉得很感慨,这样一位配得上“男人”2字的好家伙后半生却似乎总是往低走。动乱那几十年自然不去说,就是在拨乱之后,由于之前的折磨已经磨去了他的精华,其人不死而僵,对一个文人来说这等于就已经与真死无异。而在死后更是连公开的消息也听不到,不关心文坛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有萧乾这样一个人。不像有些人死了还有公告来个沉痛悼念。不过想想他的挚友巴金已然不幸成为中国文坛近代以来第3张插在旗杆上的人面画皮,萧乾的不名可就远远胜过。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奇才,或者仅仅是“才”到底有什么用。任你生前如何才华横溢叱咤风云,你的努力或许总有一天要在时间的冲刷下成为徒劳,甚至不需多少年,有人就会把你的成就扔进历史长河,或者据为己用。中国历来出过多少思维过人的大客,但是往往却便宜了那些手握权势的枭雄。由此看来对人类来说物质强于精神的唯物论调倒也算是一条真理。我应该是见不到人类以精神支配物质的那一天了,或者说,那一天是不是会真的到来也还是一大疑问。你看,所谓的奇门异道就是些考虑着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的人,至于这“奇”是个“奇人”还是个“奇才”或许只有旁人能够判断了。
[ 本帖最后由 李希特霍芬 于 2008-10-15 17:0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