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吴刚,俺是西河人。随着通信事业的发展,俺这月宫中也装上了电话。这不,有个电视台的记者叫孙什么空的,反正名字挺绕嘴,不知从哪儿听说俺是他的山西老乡,要对俺进行电话采访,真难得呀!玉帝他老人家已经恩准,俺终于可以吐一吐苦水啦。
喂,是俺,俺是吴刚。啊,您是老孙啊,问俺几个问题?可以可以。
俺是贫农出身,成份还算是好,可是那年月,种地不容易啊。俺没文化,不懂科学种田,皇上又不准知识青年下乡上山来帮俺,收入微薄得很。
县里的收费多不多?多。每年的苛捐杂税多得如这桂树上的叶子。县太爷还说俺犁地时铲死蛐蛐儿,是破坏了生态平衡,要征收环境保护基金,这都是皇上没有规定的啊。收了俺的钱,也不开个正式收据,只打了个白条。农民,苦啊!
后来,俺气不忿,找县长理论。一进县衙,嗬,那个阔呀!地板是清一色的汉白玉,墙壁全用丝绸包裹,雕廊画栋。还搭有戏台,优伶歌妓往来其上,很性感的啊。知道现在当官的为什么爱找小姐么?那都是跟俺们老爷学的啊!
俺和老爷争吵,他扇俺嘴巴子,俺骂他是龟孙子,他就让人打俺屁股蛋子。俺一怒之下,趁三更天烧了他的县衙,连夜跑到蓬莱去了。
蓬莱是个好地方,俺想拜师求艺,学点仙术。有一个叫福星的长老收留了俺。跟了他可是倒了楣,他看俺老实,天天让俺干活。别的师兄师弟都先后提拔了,有当采购部经理的,有当人事部经理的,俺也没钱送礼,就什么也当不上,只能干杂活。好在俺勤奋,学了三年总算把长生不老术弄到手了。
您说斜门儿不斜门儿?就俺这乡巴佬,福星有个叫铁扇公主的女儿居然看上俺了。福星给俺提亲,俺就答应下来。可见了面就后悔了。为啥后悔?哎呀,她那个丑呀。俺不和她睡,她就告诉她爹,说俺欺负她,福星告到玉帝那儿,玉帝说罚俺到月宫中砍桂树,于是,俺就到这儿来了。上诉?门都没有,官官相护嘛
对了,顺便告诉您,俺这儿有个漂亮女人,您忘了?就是那个当年被猪八戒调戏过的嫦娥。这娘儿们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自从后羿死后她就耐不住寂寞,跟玉帝的心腹千里眼勾搭上了,经常在这儿幽会。什么?您最喜欢这类花边新闻?有读者有观众?好,把他们暴暴光,这事呀,比毛宁遇刺还丑。
您老问俺砍树累不累?累呀,又有什么法子呢?俺是在受罚呀。1969年有个美国佬儿,叫阿姆斯特朗,来到俺这儿,当时,俺正在砍树。阿姆斯特朗看见俺也不理俺。慌忙采集了一些土块标本就回去了,唉!俺穷,老外瞧不起俺呀!
您让俺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偷着歇一歇?俺不会那套,俺只知道干活。玉帝派了千里眼监视俺,况且,他还有一个内线呢。哎哟,老孙,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已经到了,我得赶快干活了,瞧!嫦娥那娘儿们过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