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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流氓爱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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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g-X 发表于 2005-3-23 22:07: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引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若出生时我能有现在这种思维水平,就一定能记住老爸那张留有青春期后遗症的脸。

“当时我都吓坏了,吓得脸发黄,一个劲只想哭。”这是老爸后来给我说的,说得时候他还两手比比划划,想找一个东西来参照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对了,就象那,就象吴孟达在电视里哭丧着脸时的那鸟样。”

看我老爸能如此思维敏捷地想到吴孟达的脸,他的智商肯定不会很低吧,至少不会低于60。象这种老爸,制造出来的儿子也肯定不会是弱智吧!

可他偏偏就说我有小儿痴呆症。

你出生的时候,嘿,别提了,就是不哭。握着拳头,皱着眉,跟谁欠你多少钱似的,那小脸啊,都憋的绛红绛红的了。老爸不无夸张地给我描述。

时间长了,我都不禁同情起那个从小有点痴呆的小男孩了。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酸酸的,心想这个孩子长大了可该怎么办呀?他到哪儿去找女朋友去?这可真是可怜。

有时我就想那个小男孩根本不是我,而是老爸老妈因为措施不当而不幸导致了一次计划外生育,给我生产了一个小弟弟,然后为躲避惩罚,又把他送到一个遥远的小山村里去了似的。

这时我就很愤愤地想:要是老爸别那么狠心,把那个小傻孩扔掉,我就该有个弟弟了吧。多好,我小时候就不用那么孤单了。

可那个小孩的确是我。

直到六岁,我才会说第一句话。那句话我一直清楚地记着,并且把它当成一句口头禅以每小时五次的频率重复使用,直到吕念念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那句话就是:“嗯……妈……机!”

这句话有什么深层意义,我是分析不出来了,就算是国家级语言大师也没法弄明白。不过,虽说我小时候说过的这句话有些高深莫测,跟梵语似的。但我还是敢于猜测,它的翻译方法不外乎只有两种:“你妈的!”或者是:“你妈Ⅹ!”

听到我说第一句话,老爸哭得一塌糊涂:“无花都会说话了呀,这可真是盐碱地里刨出个金元宝啊!”

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我扔石块,一下子砸中了老爸放在院子里的一个酒瓶,本来我是想砸离它五米远的那棵老槐树的。

老爸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不可思议地瞅了我半天。

我以为要挨打了,正准备撒丫子撤退。老爸却仰天长啸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无花扔石块能扔得那么准了,终于他也能有一技之长了呀。”

老爸那骇人的表情和那句话很是让人感到费解,扔石块算是什么狗屁一技之长?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几个放羊娃用扔石块的方法准确无误地把离开集体地小羊砸回了羊群,我才明白了老爸那种超出人类想象能力的苦心。原来他对我的培养目标,就是一名技术娴熟的放羊娃。

我就以这种超凡的智力和无人可比的毅力磨磨蹭蹭读完了小学读初中,读完了初中读高中,直读的我老爸老妈在那儿一个劲地长吁短叹,擦眼抹泪:“这傻孩子,还上学上的有瘾了。你看看象你这么大的孩子,早就该给介绍一房媳妇了。你说你光上学了,毕业后到哪儿找媳妇去?咱们家这么多年行的人情,送的彩礼什么时候能收回来吆?”

老爸老妈的话让我心里有了一种紧迫感,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似的。唉!都怪自己年轻时不懂事,光知道上学好玩了,没想着给自己介绍一个对象。早知道上学会导致我打一辈子光棍,我上小学时就该给自己毕业的。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于是我们全家就在那种乌云笼罩的悲惨气氛中,忙忙活活地给我张罗了起来。我老爸去托我的大伯二伯,大叔二叔,大姑妈二姑妈;老妈忙着去托大舅二舅,大姨妈二姨妈;我忙着去托大表哥二表哥,大表姐二表姐;妹妹则忙着在她那些女伴中给我物色。那段时间,我们那小镇上都知道了老张家的傻儿子要找媳妇的事了,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

很多热心人和好心人都摇着头,咂着嘴说:“这孩子,光上学了,不会作小买卖,不会杀鸡剥狗的,没有一技之长。我看着……悬!反正我是不会把我女儿嫁给他的。”

我心想,靠!就你女儿长得跟个麻将里的白板似的那模样,你倒贴十万我都不稀罕她,要是倒贴二十万嘛,还可以考虑考虑。

正当全家人都忙活着四处托人给我找媳妇的时候,我却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向我老爸老妈宣布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老爸,老妈,我考上大学了,捞不着娶媳妇了。”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正在那儿摔锅砸碗,吵架斗气的老爸老妈一下子都寂静了下来,好像被我给吓着了似的,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儿呆了半晌。

我感觉自己这次祸闯大了,正准备坦白从宽,老老实实地趴在沙发上,等我老妈那硬邦邦的扫帚把子和老爸那宽厚的手掌来问候我的屁股的时候,老爸却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无花,你这臭小子,怎么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考上大学了呢?”

然后,老爸又仰天长啸起来:“哈哈哈……无花考上大学了呀!这可真是鸡窝里飞出个……什么来着?”

我没好气地说:“张无花!”

老爸“哦”应了一声后,又继续说道:“真是鸡窝里飞出个张无花,猪圈里跑出个白龙马呀!”说完后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就拍了拍我的头说:“臭小子!”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根据省钱,离家近,女生多的条件,填了×师大的中文系。


第一章 混沌未开

                                    第一节

暑假开学,到学校报名的时候,老爸和小妹坚持要陪我去。我为了能让自己独立完成这件具有深远意义,影响我自己的历史进程的大事,坚持不让老爸和小妹去。这引发了我们家庭内部一场比较激烈的意识形态的冲突,但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老爸的威逼利诱和小妹的软磨硬缠下,我不得不忍辱负重地表示屈服,但为此,我多问老爸要了200元生活费以作补偿。

进了×师大,我立刻被两件事给惊呆了。

第一件就是这里的女生真多,到处都是打扮的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女生,一时间,我真是感觉两只眼睛不够用的。心想,都怪老爸老妈给我少生了六只眼,要是能长八只眼,前后左右各两只就好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今天落下的课程,将来我一定要补上。

结果,从那以后,校园里就出现了一个两眼泛着绿光,直嗖嗖盯着女生打量起来没完的“准花痴”,或者说是“绿眼色狼”。

第二件事就是这儿的校园环境和建筑真是太朴素了,十分鲜明地体现了我们国家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作风。四纵四横跟个大棋盘似的校园交通要道之间,傲然挺立的那些楼房大都是一座座又宽又矮跟个大厂房似的青砖楼,打眼一看就知道其中有很多是当初中苏蜜月时一不小心生产出来的怪胎。

我和老爸他们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蓦然发现路左边的地理系楼后面写着三个大字,那三个字已经斑驳陆离,十分模糊了,看起来也是也是经历了许多年的风吹雨打。

我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三个大字是“把文化”。这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那“把文化”算是什么东西?我问老爸,老爸也摇头咂嘴说不知道。

我再打眼一瞅右边那栋建筑风格和它如出一辙的楼房,立马心里就豁然开朗了。

右边楼房上写着七个大字“大革命进行到底”,左右连起来读就是“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原来这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留下来的一幅标语呀!

我对老爸说:“这校园可真够破旧的,要是把咱家院子给收拾收拾,说不定比这校园还要漂亮呢。”

“是呀,是呀。”老爸对我的话深表赞同,不过骤然间他的目光又迷离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可就是咱家女生少了点。”

这句话一说出口,把我小妹气得两腮通红,嘟着小嘴转过脸去不理我老爸了。我则在旁边很猥琐很居心叵测地大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就住到我们学校北公寓的三号楼,过起了群居生活。

我们宿舍有六个人,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翻山越岭地推开335宿舍的门的时候 ,那五个人都很热情地过来跟我握手寒暄,并帮我整理好床铺和行李。我当时心里就有一个由衷的想法: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我们几个人都互相认识了一下。老大杜秋,老二就是张无花,老三杨天光,老四张译文,老五史家明,老六骆小营。

这六个人真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几乎每个人都是“美貌与智慧并存,正义与侠义的化身”。不过仔细分辨起来,还是各有千秋的。

其中我最欣赏老大杜秋。杜秋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从外表看来,有些冷峻,经常显得心事重重。一开始的时候,我老是认为他那是在玩儿深沉,心里面感觉很是不以为然。

虽说我很想和他成为朋友,但最终他却成了我的情敌,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如果大家想知道他到底长得啥德行,参照一下许文强就明白了。

老二张无花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介绍多了,就会有无数个如花似玉的纯情小姑娘抛开世俗的偏见,抛开家庭的压力和法律的尊严来抢他的。你们说这世界上就一个张无花,到底他跟谁走好呢,他要是不答应那些小姑娘的要求吧,那些小姑娘就扬言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唉!大家评评理,这是干什么?她们这样做,和那些中东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记得两千多年前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孔子说过一句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相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受到了许多痴情小姑娘的威胁。

说到这儿,肯定有很多读者想要知道这个牛B烘烘的家伙到底有多帅。记得上大学时,有位女同学很是深情地望着他说:“张无花,你长得真像陈小春,不过就是鼻子大了点,看起来更像个大河马。”这下大家明白了吧!不过,他还是很狂妄地认为自己长得很象刘德华。

老三杨天光是个电脑游戏狂,刚入大学他就买了个电脑,里面装了十多个游戏。每天晚上我们宿舍里都充满了杀妖捉怪的惨叫声和枪炮齐鸣的轰隆声。

由于我们学校对每个宿舍收电费,而他的的电脑耗电量又特别大。为了防止各社员们对这一点有意见,我就以社长的名义出面提出,这个电费由我们六个人平摊。

老三听到这个决议后,感动的一塌糊涂,我想他当时也一定在心里大大地赞扬了一番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吧。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就是,他的电脑成了我们宿舍的公有财产。在我们六个人的轮番折磨下,仅过了两年,这台电脑就提前进入了报废退休年龄。

老四张译文属于那种很瘦削,很文静的男生。我们班一个曾经喜欢过他的女生评价说:“张译文有一种很忧郁的诗人气质。”

这个在二十世纪末中国残酷的模块化生产的教育体制下生产出来的纯情大男孩,在一个燥热无比的夜晚与我们讨论起了女性生理问题。据他的理解,女人下面只有两个洞,一个嘘嘘时用,一个便便时用。

我告诉他,其实那里有三个洞,还有一个是用来生小孩的。他说根本用不着那么多,有一个洞既可以嘘嘘,又可以生小孩不就可以了,就跟男人的小弟弟的功能一样,多了也是浪费。

他的这种想法很是让我哭笑不得,所以当后来有关专家学者提倡对大中学生进行性教育的时候,我连作了五十个俯卧撑以表示我强烈的支持与鼓励。

老五史家明十分热衷于武术,自诩为“李小龙第二”,不过我老是喊他“李小龙的老二”。但这只限于在大一大二的时候,由于他坚持练武,到了大三的时候,我就已经打不过他了,于是我就改口称他为小龙大哥,或连杰大哥了。

由于他比较喜欢一个姓罗的女生,就很龌龊地决定将来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史罗得”,意思是“一个姓史的男人和姓罗的女人做了某种好事后生下来的一个儿子”。

后来我也很淫荡地决定将来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张周生”,以纪念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姓周的女孩子。

老六骆小营则属于那种很有才气的男生了,曾经名列我们班四大文学青年之一。一提到他的名字,我就想到了那些整天牛B烘烘,戴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地夹着几本破书出入于学校各种文学社团的家伙。

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他的音乐欣赏水平很是让人大跌眼镜。他翻书包时,从书包里哗啦哗啦抖出一堆卡带,里面竟然都是什么《十大童谣精选集》啊,或者《儿歌大全》啊什么的,这让我怀疑他是没有读过初中和高中,直接从小学升入大学的超级神童。

不过后来在我循循善诱的教导下,他以一种大跃进的速度提高了自己的音乐欣赏水平。大一时他还听儿歌,大二时就开始听Beyond乐队的歌曲了,到了大三,他竟然迷上了连我都欣赏不了的《垃圾场》等重摇滚歌曲。


第二节

第二天一早,看我一切都收拾妥当,生活稳定了下来,老爸和小妹决定打道回府。我还在那儿虚情假意,皮笑肉不笑地挽留:“老爸你们别走嘛,出来一趟不容易,多玩几天嘛。”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你现在巴不得我们快走吧?”

嘿!老爸就是老爸,一针见血地就把我那无耻的心理状态表达出来了。

接着,老爸又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无花呀,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考虑给自己找一个女朋友了,这可是终身大事,一定要把它当成一件跨世纪的任务来抓哦。”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看着老爸的脸,一种冲锋陷阵前的豪情和坚决完成任务的信心油然而生。

其实我对老爸的这句话自有一番更意味深长的理解:“无花呀,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二十岁出头了吧,这也是时候解决你的处男问题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老张家的优良传统作风能不能发扬光大的历史性问题。你一定要坚持改革开放政策,大胆试,大胆闯,尽快撕掉脸上那张老处男的标签。”

对于“处男”这个词,我一向是深恶痛绝,引以为耻的。记得刚考上大学那会儿,我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抱着搞穷我老爸的决心,到我家里来连吃带喝地疯玩了好几天。

每当我们在那儿喝的酣畅淋漓,忘乎所以的时候,那哥几个都得醉眼迷离地抱着我的肩说:“无花呀,你是咋搞得呢?是不是生理有毛病呀,有毛病就快点治,别磨磨蹭蹭地到现在还不给自己开荤。你看我们哥几个,就剩你最后一个处男了,你不成心给哥们儿脸上抹灰嘛?”

靠!我想当处男就当,不想当……也得当,这关别人狗屁事?

这些哥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我就摆出一副很谦虚很虔诚的神态来说:“哥哥们见笑了,我比不过哥哥们,我发育的晚,青春期刚刚来到。”

“哇哈哈……”听我这么说,几个无聊的男人就在那儿纵情地大笑了起来,“得了吧无花,你还发育的晚呢。你十岁的时候就躲在被窝里打手枪了,别当我们不知道。这个问题光用手解决不行,会把身子骨搞坏的,这还得靠女人,女人……懂不懂?”

他们这番不无道理的说教也的确在我心理上留下了一定的阴影,地球人都知道用手会把身子骨搞坏,那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当祖国和人民需要我端起枪去攻占敌人的阵地时,我会临阵退缩或出师未捷呢?

我后来就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身体力行地去验证了这个观点。

首先帮我印证这个观点的是我初中时谈的那个间歇性的女朋友李小美。

我之所以说这个女朋友是“间歇性”的,是因为我们俩没有确定那种很顽固的长期的恋人关系,我们只是在某些比较寂静的燥热的适合生物们发情的夜晚偷偷摸摸钻到玉米地里去谈天说地。

我可以以我宿舍里任何一个社员的人格来发誓,在读高二之前,我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除了这样的夜晚,我们就很少联系了,有时见了面都形同路人。就因为这个,我打心眼里就没把她当成我正式的女朋友或是老婆什么的。

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关系呢?对这个问题,我的分析如下:

第一, 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如果一个男人长得太帅了,他就一般不会把某些女人放在眼里,更不会轻易去欣赏或喜欢某些女生,但在寂寞无聊时,他又需要有个女生在自己身边排解心中的郁闷情绪。(这条原因有待考究)

第二, 因为李小美人如其名,长得太漂亮了,这样她就一般不会把某些男生放在眼里,更不会轻易去欣赏或喜欢某些男生。所以我就成了她排解郁闷情绪的工具。(这条原因相比较而言还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

第三, 因为我们年轻时不太懂男女之事。(这条经实践证明对于我还是比较可行的)后来我和李小美分手的时候,就坚持认为我和李小美的恋爱是上帝在感冒时一不小心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既然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上李小美,那干嘛当初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呢?我缠着她也就罢了,那干嘛要在最后让她喜欢上我呢?

我一直在想该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想来想去,原来是那些在我年轻时代看的电影呀,杂志呀,小说呀什么的在作祟。是那里面鼓吹的“英雄救美”的情节深深地毒害了我那颗纯洁的幼小的年少无知的心灵。

在那个时代的出版物里,“英雄救美”成了可以成就一段伟大爱情的催化剂。这直接在我头脑里形成了一种变态思维,那就是想要找个女朋友,就得先上演一段“英雄救美”。

这种思维对我后来的生活的影响不可以说不严重。直到后来我追琪然屡战屡败的时候,还整天幻想有一天琪然在校园里会遇到俩流氓,那俩人淫笑着象饿虎扑食一样扑到琪然身上,正在这时,我们英勇无畏的主人公张无花粉墨登场了,三拳两脚打的那俩流氓满地找牙。结局就是琪然被张无花的英勇事迹感动,感激涕零,投怀送抱,最终以身相许,从此英雄和美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正是当初的一次英雄救美,成就了我和李小美那段并不伟大,也不光彩的爱情。

那是在我上初三时的一个秋日的午后,寂寞的夕阳正悄悄地向西面的山顶沉去,空气中充盈着那种秋天特有的清凉的味道,让人感觉有些萧索。我下意识地向上拉了拉运动服上的拉链,感觉还不过瘾,就又顺便拉了拉牛仔裤上的拉链以作补充,然后跑到教学楼后的停车区,准备推车回家。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李小美。她穿一件红色外套和紧身牛仔裤,站在黄色的夕阳里,看起来很是清纯和妩媚。

李小美有些紧张和局促地喊了我一声:“张无花。”

“哦?”我站住:“你叫我?”

“是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初二二班的团支部书记,我们经常一起在团委里开会的。”

她的话让我想起来我还是一位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青年团里的一个小干部,便满怀豪情地问:“找我有事吗?”

她有些不安地摆弄着衣角:“我想找你帮个忙。最近几天有个叫陈龙的成天找我,有时还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我。我听说你认识陈龙,能不能帮我告诉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那个陈龙我认识,是我们学校里一个老大级的人物。凡是看过《古惑仔》那部电影的朋友,对电影里大飞那整天价挖着鼻屎摇头晃脑的吊样的记忆一定很深刻吧,陈龙就是那样,不过他不用挖鼻屎,因为他是一个顽固性鼻炎患者,成天价稀溜着两串浓黄的鼻涕游来荡去的。

每当我看到两条黄色的小虫从他的鼻孔里肆无忌惮地爬出来,心里都要紧张上好一会儿,生怕那两条小虫会发现我的鼻孔比他的更宽敞明亮,更温暖湿润,而弃暗投明爬到我这儿来。

虽说他是个老大级的人物,会时不时的走在路上偷偷摸一下女生的屁股,有时还会把一些看着不顺眼的低年级男生约到操场里狠狠地揍上一顿,我却不怕他。他遇到我,就像是大飞遇到了陈浩南,又像周瑜遇到了诸葛亮,还是乖乖躲到被窝里去痛哭自己的生不逢时吧。

我之所以在我们学校那些老大级的“黑学生会”人物中形成那么大的影响力,都是因为在某一年的夏天我们学校发生的那件“毛毛虫事件”。那事件的主角是我们英俊的张无花同志,和一位猥琐的人民教师。(在这儿,希望大家能把“英俊”当成贬义词,把“猥琐”当成褒义词来用。)

在课堂上,张无花同志一不小心故意揪住了前面女生的一根黄黄的大辫子,被那位伟大的人民教师发现了,于是他就怒不可遏地一步蹿到张无花同志的面前,用他那沾满粉笔沫子的勤劳的右手问候了张无花的左腮一下,从此在张无花那纯洁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张无花同志为了充分落实他那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狗屁政策,便在一个漆黑的伸手隐约能看到五指的夜晚,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鼓捣开了那位人民教师的单身宿舍门,然后把几条毛毛虫扔到他的被窝里,害的那位人民教师整整一个月没法出门见人。

这件事就像陈浩南当初替自己老大报了仇而自己就成了老大一样,我也因为有仇必报的美名使得陈龙等人对我敬畏三分。


第三节

正是因为以上这诸多因素,所以当李小美在某年某月某日的那个下午找到我,让我帮她击退陈龙那滔滔江水般的进攻狂潮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

我不但答应了她,还当时就用我的表情向她表达了一下我为她能向我提供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而心存的感激之情。

我想她当时一定被我那得意而感激的表情给吓着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推起自行车来逃之夭夭。

我岂容这么好的机会从我手边悄悄溜走?所以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都要死缠烂打地送李小美回家。陈龙见我和李小美搞上了,便很知趣地改变方向去进攻别的山头了。

后来我揶揄李小美说:“你那是何必呢?你找到我,不过是用一个流氓代替了另一个流氓,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向陈龙乖乖就范,或者反过来向他发动更强大的进攻不就得了。”

李小美眨巴眨巴她那双大眼睛,有些迷离地说:“不一样的,有些流氓其实很可爱,有些流氓则很让人讨厌。”

她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上高二了,她那时候还在初三复读。

我在我们县城读高中,她则继续呆在我们小镇中学读初中,两地相隔九十多里路,我基本上只有放假时才回家找她玩。

就是那个寒假,当我们小镇上四处弥漫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过年时的温馨气氛时,我在那个美好的大年三十的夜晚潜入了李小美那看起来颇为宁静的小村庄,在好不容易摆脱了两条神秘野狗的追踪和她们村前小卖部那卖烟的老太婆无聊的盘问后,我怀着那种地下党同志们誓把情报送给党组织的心情推开了李小美家的大门,然后在她父母的那种不怀好意的询问的眼光中,带着李小美走进了无边的夜色。

那天的天气真冷,我穿着一件绿色军大衣,李小美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我们俩傻鸟就在田野里的那条小路上逛啊逛啊,谁也不碰谁,一直冻得我根本就不想说话了,鼻子里酸酸的,老想朝外流鼻涕。

我那充满欲望的右手试着向李小美伸过去好多回,可最终又被我硬生生地给收回来了。

幸好那条小路比较理解我的卑鄙心理,就无端在路中间长出一个小坑来。幸好李小美也比较理解我的心理,就故意一脚踩空,然后顺势向我身上倒去。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条路真他妈伟大。

然后就用一个在电影里常见的经典动作,把李小美搂到怀里。

李小美在我怀里很乖,也很温顺,跟个即将上断头台的小绵羊似的。我也很老实,很本分,就那么搂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空旷的田野里,真跟个超级大傻鸟似的。

我们就把这造型保持了十多分钟,最终我憋不住了,觉得自己有必要得寸进尺,便在气运丹田,一丝一缕地挤完一个屁后,冷不丁爆出一句:“我想吻你一下。”

李小美好像一直都在等我这句话,她仅仅用身子表示了一丝微微的颤动,便义无反顾地仰起脸。

我又用了十秒钟的时间琢磨我该从哪里下嘴,是从她的眼睛呢,鼻子呢,还是嘴唇呢。我还没有琢磨好呢,她就已经很娴熟地“嗖”一下子咬住了我的下嘴唇,好像那是一块红烧牛肉似的。

她的动作让我在那次接吻的过程中,老是有一种被人强暴的感觉,都差一点委屈地哭出来。

我们还在四唇相对,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感觉有个湿湿的软软的东西滑到我嘴里去了,好像是李小美的舌头,这让我感觉很是不爽。你说我们正忙活着呢,你跑进来瞎掺和个啥呀,那不是摆明了要破坏我们的气氛吗。于是我为了表达我的愤怒,就用我的舌头把它使劲朝外顶呀顶呀!

当我实在不能把它顶出去的时候,我就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它摆布。

我在和李小美接吻的时候,我下面的小弟弟就不可救药的超前地膨胀起来了,它边诅咒着我那条有些紧身的牛仔裤,边努力地试图冲破我专门为它设置的重重障碍。

我顿时有了一种想要爆炸的感觉。

李小美似乎也透过我那厚厚的军大衣感受到了我生理上的变化,便努力向前挺着腰,挤压着我那急不可待的身体。

我们那一吻吻了足足有十分钟,直吻了个天昏地暗,飞砂走石,以至于等我们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李小美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不懂得在接吻时调节呼吸,造成了一定时间的呼吸困难而导致的大脑缺氧。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和李小美的关系就从黑暗的万恶的旧社会进入了快速发展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快车道。

正是因为我们俩有以前这种正常或不正常的关系,所以我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里,我那几个比较要好的哥们儿,在酒足饭饱之后,极力怂恿我去把李小美给“办”了。

我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耻呢,这不是在拉我们伟大的革命同志下水吗?这不是在玷污我和李小美之间那纯洁的男女关系吗?

想虽这样想,最终我还是意志不坚定,在几个坏分子的拉拢下,半推半就去找李小美了。

几个哥们一直骑摩托车把我送到李小美的村里,然后千叮咛万嘱咐,无非是一定要射到体外,避免怀孕等问题。

还有一个更伟大的哥们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安全套,说:“我就剩这一只了,如果你觉得一次不够的话,就在用完的时候,在前面打一个结继续用。”

我感激涕零地依依别过了这些哥们,大喊了一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然后就昂首阔步向李小美家走去。

现在对于李小美的家,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几乎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她的家门,只要我不会准确无误地撞到她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就行了。

我站在李小美家大门前扯开嗓子学了两声驴叫,这是我们半年前约定的暗号。

我本想学狗叫的,那驴叫声实在是不雅,太难听了。可李小美不答应,说她们村里养狗的太多,不容易从那么多的狗叫声里分辨出我的口音。我只好改为学驴叫了。

我叫。

没有人出来。

我又叫。

还没有人出来

我站在那儿声嘶力竭地叫了半个多小时,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人出来。

我就想李小美可能不在家,不知跑哪儿玩去了,于是我垂头丧气地准备拔营撤退,取消今晚的行动。可就在这时,李小美家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露出了李小美那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呢?不会是故意玩我的吧?”我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

李小美便撒娇说:“哎呀!别生气了你,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们邻居家前断时间买了一头驴,每天晚上都叫,我还以为刚才那叫声是它的呢。”

说完她就捂着嘴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我用中指关节上去凿了她的头一下,不许她笑,然后又问:“那为什么后来你又出来了呢?”

“因为到最后,那驴叫声有些沙哑了呀,我们邻居家的驴可不会有这种哑嗓子,所以我就猜着是你了。”

说完这句话,不光是她,连我都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我一把把她搂到怀里,我们就干柴烈火般相偎着,努力控制着那浓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磕磕绊绊向村外的田野走去。

玉米地里很是闷热,到处洋溢着清脆的虫鸣和单调的青蛙的叫声。我们俩死死地抱在一起,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苦大仇深的表情,看样子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勒死似的。

我们象俩发情的动物一样抱着吻着,李小美那有些微微战栗的大腿紧紧地压在我膨胀的身体上,不一会儿,我们俩身上就已经汗淋淋的了。

李小美喉咙里咕咕地发着那种小母鸡下蛋下不出来时的憋闷的声音,我长长地吁了口气问她:“你说什么?”

李小美忘情地吻着我的脖子呜呜地说:“哥哥,你真大,你好厉害。”

她的这句话无限地激发了我的征服欲望,我把她放倒在那沾满露水的草地上,飞快地象剥香蕉皮一样剥光了她的衣服,同时也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衣服也脱掉了。我用手摸了摸她那早已湿漉漉的下体,准备挺身而进的时候,但那刚刚还坚硬如铁的身体却很神奇地软了下来。

完了。这两个可以让所有男人感到耻辱的大字一下子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我很颓废地从李小美的胴体上一骨碌翻身坐到地上,两眼空洞地瞅着无边的夜色出神。

难道我真的不行了吗?我问自己,感觉那许多年来一直精心维护的自信一点点地消解和坍塌。

李小美爬起来,用她那洁白细嫩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很亲昵地问道:“怎么了,哥哥?”

我转过脸来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分无奈,一分伤心,还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愤怒:“滚开,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个男人,我不是……”

说完,我就大叫一声迅速地穿上衣服,沿着一条小路向一个未知的远方跑去,只留下李小美呆在田野里默默地流着泪。



第四节

到了后来,我就不再和李小美联系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渐渐地在我生命里消失。

正因为我和李小美那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所以到×师大上学后,我迅速地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三年计划,那就是必须在这三年之内解决我的处男问题。

我始终认为那次我和李小美没有成功,是因为我不是足够喜欢她。我需要找到那个能够让我疯狂地爱上她,并能为我开启生命之门的人。

大学生活对于我这个满脑子是龌龊思想的人来说是非常新鲜的,这也使得我那些龌龊思想有了更好的生根发芽的土壤与气候。

一开始,我非常痛恨自己那些低级思想,认为自己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上帝创造的伟大爱情与这个无与伦比的美丽的世界。于是,我就狠狠地惩罚了一下自己,跑到我们学校最为豪华的北苑餐厅吃了一顿价格特高的海鲜火锅。

事后一想,我也没有必要对自己那么歹毒,真想惩罚自己的话,去吃一只红烧鸡翅膀不就得了。

于是这个惩罚措施被我当成一个惯例一直沿用到大四毕业。

其实那种老是对某些女生想入非非的龌龊思想也不光我脑子里有,我们大一时开的那两节游泳课使我深刻地认识到,原来我这个流氓就一直生活在一个到处是流氓的流氓大家庭里,根本没必要因为感到孤单而自伤身世。

大一开学后不久,我们那无比高尚无比伟大的体育教头出于某些原因给我们开了两节游泳课,那原因据我的理解无非只有以下三条:

第一, 培养我们的游泳技术,以免将来某天的重大洪涝灾害或某些不能识别我们学历的不识好歹的江河湖海一不小心伤害了我们,我们可是上帝他老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制造出来的“高学历流氓”。

第二, 想要把自己家里积攒了许多年的游泳衣有偿地奉献给我们这群要钱就给的傻鸟。

第三, 想要替未来的某些男人检阅一下他们的妻子们在年轻时的身材是否过关。

虽说教练开那两节游泳课的动机用我们纯洁善良的张无花同学的大脑来分析,并非是光明正大,但几乎所有的男生在领到了游泳衣后,都欢欣鼓舞,女生们也在心里窃喜不已。

那天晚上,我们宿舍的社员们都兴高采烈地评论着明天即将到来的游泳课。有很多人都在那儿暗自担心,因为他们大部分人从未见过穿的那么少的女生,所以害怕在见到那么一大堆女生的白花花的身体后,会控制不住自己体内荷尔蒙的分泌,而导致自己在没有多少纺织品掩护的情况下,暴露了致命的无限膨胀的目标。

老四更是不无担心,一脸忧虑地问我:“老二,你说我的老二要是不听话,一下子射了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忿忿地说:“你就不能喊我的大名啊?俺老爸已经把名字给俺起好了,你还给起一个,逞啥子能呢你?要是怕控制不住,就在游泳裤里塞个卫生巾不就得了。”

结果因为这句话,我遭到了我们宿舍里全体流氓们坚持不懈的起哄与围攻。

那天晚上,我们班很多男生为了表达自己内心最大限度的激动与兴奋,干脆穿着游泳裤睡觉了,还有一个更过分的神仙级的哥们把游泳裤套在头上,弹着吉他,鬼哭狼嚎了大半夜。

为了表彰他一下,我就给他口头颁发了一项99年度全球最佳造型奖。

游泳课在第二天的第三四节课开始,我们的第一二节课是语言学。

语言学老师是我们系十分著名的“灭绝师太”,她之所以得此雅号,除了因为我们同学比较尊敬她之外,还多半因为她那一丝不苟的优良传统作风及她那张让人看了会猛抽一口凉气的脸。

上课的时候,我边想象着第三四节课那遍地开满鲜花的壮观景象,边以秒计算着下课时间,就在心里默念着“一秒,两秒,三秒……”

一向以聪明绝顶而著称于世的我,在那一刻竟然忘记了“数秒”和“数绵羊”会有异曲同工之妙,而经常被一些以误人子弟为目的的心理医生们用来帮别人治疗失眠症。所以,当我数到第556秒的时候,便忽然感觉天昏地暗,晕倒在课堂上不省人事。

这直接导致了一向因为有顽固性失眠症夜读金庸小说,而被同学们赞为“九九级五班最勤奋好学的国家栋梁”的我,竟然在上课时抵制住了金庸小说的诱惑,一下子就睡着了。

睡着了也不打紧,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别说我好汉武松了,可那一向睡觉时静若处子的我,竟然在课堂上边无所忌惮地流着哈喇子,边勤奋无比地鼾声如雷。

据老六骆小营后来给我回忆说,我那鼾声真是美妙绝伦,古今未闻。

具体情况是,我趴在桌子上,使劲吸一口气,使我的身体象一个大皮球一样鼓起来,然后再徐徐地吐出那口气,那口气冲击着我的嘴唇,发出“啪啪”的震动声,这种“啪啪”声持续二十一秒之后,再以一段长长的带着颤音的鸽哨声结束。然后我的身体就彻底地瘪下去了,我就这样一起一伏,此起彼伏,带着我头上一朵很不羁的头发不断颤动。

听到这儿,我就很兴奋,目露凶光地说:“那不成交响乐了吗?”

老六也恶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当时的景象真是蔚为大观,几十双充满温情和笑意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灭绝师太面露怨恨,突然间她气凝双手,挥舞课本,以一招“潜龙出海”向我递招,直击我百会穴,欲置我于死地而除去这武林大患。谁知我根本不为所动,只是随手一挥,以“秋风扫落叶”的招数化解了她凌厉无比的进攻。

她的第二招更为凶狠毒辣,是号称“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独门必杀技。睡梦中的我感觉有些头疼,便大喊一声“奸夫淫妇剑”挺身而起。

我惊愕的眼神便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灭绝师太那张扭曲的无比骇人的脸,和我们班同学那想笑笑不出来,如同大便干燥拉不出屎来的奇怪而憋闷的表情。

第二节课因为我个人的努力争取,便以这样的画面提前下了课,我们班同学都像发情的鸭子一样嘎嘎笑着,过来拍拍我的肩表示感谢,然后又都欢呼雀跃着冲向游泳池。

游泳池很大,也很脏,上面漂浮着一层油性物质。我们象一群大傻鸟一样穿着三角裤头,跟着同样只穿着三角裤头挺着大肚腩的教练作了一会儿下水前的热身体操,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扑腾扑腾跳到水里,有一帮女生不愿下水,就成一列横队坐在游泳池边上用脚逗水玩。于是我就看到了我们班女生那一条条雪白的大腿。当时我就后悔,怎么不带眼镜来呢,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老六过来问我:“老二,会不会游泳?”

“当然会了。”我感觉他这么问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那咱比比吧!”

“好。”

我们俩就都以一种十分标准的狗刨式游泳法吭哧吭哧游了起来,我们那优美的动作赢得了很多女生的注目。游过一个来回后,我觉得还不过瘾,就以那种狗刨式的仰泳又游了一个来回,觉得还不过瘾,又以那种狗刨式的混合泳游了一个来回。

游完后,我坐在游泳池边,以各种角度来细心地观察我们班女生的身材,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吕念念。




第五节

我们班那个长得很高很帅的流氓体育委员正强制性地义务教吕念念游泳,吕念念象一条吃了一瓶农药的大白鱼一样有气无力地浮在水面上,体育委员带着一脸得意的奸笑,两手托住吕念念的腰。

我当时就很气愤地想:靠!当初我怎么没想着去竞争个体育委员当当呢?

吕念念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长得很出众,高挑个头,披肩发,跟个电影明星似的,特别是她笑得时候,两腮上顿时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显得很是生动妩媚。

正因为如此,当我看到体育委员一脸的淫荡和吕念念那一脸的不情愿,就立刻联想到了当初日本鬼子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心里面油然而生一种崇高的想要掐死体育委员解救受苦同胞的念头。

当天晚上,我发现我们宿舍的老四比我更恨体育委员。

晚上的卧谈会,我们又以我们班的女生为话题,聊到了深夜十二点。最后我们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吕念念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体育委员是我们班最骚的男生。

聊着聊着,老四张译文突然嘣出一句:“老大,听说你和吕念念是老乡。”

杜秋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光是老乡,她还是我高中同学。”

张译文又穷追不舍地问:“那你高中时怎么不和她谈?”

杜秋没有回答,只是在迷惘的灯影中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太晚了,别聊了,熄灯睡觉。”

张译文便带着一声惆怅的长叹,好像和女人亲热没得到满足似的,带着一种憋闷的情绪,放下蚊帐,摆了一个很骚的pose,睡了过去。

我就心想,这丫的喜欢上吕念念了。

睡觉前,我在蚊帐里搜出一只飞蛾,便大喊一声:“这可怜的梁山泊,去找你的祝英台吧!”又使劲地把它扔到地上,用拖鞋把它砸了个粉碎,然后就闷闷地上床睡了。

那夜无眠,我在静默中听着社员们沉迷的鼾声,辗转反侧,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吕念念那大白鱼一样的身体,我正准备用手把身体里多余的荷尔蒙干掉的时候,便听到张译文以一种很滑稽的声音说:“淹死他,淹死那大爷操的。”

我心想,好机会,正好能套套他的话,说不定能把他的银行密码给套出来呢,就轻轻地问:“淹死谁,有哥们在,一块淹。”
 楼主| kong-X 发表于 2005-3-23 22: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译文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嘟嘟囔囔地说:“就是刘大业。(刘大业是我们班体育委员的名字)”

“好,咱一块淹他,不过你得告诉我你银行密码是什么。”我有些无聊地问他。

张译文骂了一句:“臭流氓!”便转转身,又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张译文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老二,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我被一个臭流氓给绑架了,他抢了我的银行卡,还逼我说出密码,结果我一记左直拳,又一记右勾拳把他打趴了。嘿嘿……”

我就嘿嘿配合着他笑了笑,然后使劲喝稀饭,吃油条。

心想,以后再也不这么无聊,问他银行密码了,这还不如问他暗恋过几个女生更有实际意义呢。弄得我还在梦里被他揍了一顿。

那天,张译文很坦白地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吕念念,说得时候,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好像吕念念已经是被他这个猎人捕获的小鹿了似的。

我浑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下,无比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吕念念站在他旁边的样子,然后偷偷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鲜花开在牛屎旁。

不过我对于他那勇敢大胆的想法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最后我重重地以一招“化骨绵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同志,努力吧。”

其实,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我们班已经有很多饿狼盯上了吕念念那块肥肉。日后事态的发展也充分印证了我的假设。我们班那四个男生宿舍里不断传来噩耗:某个男生被吕念念踢出局了,或者是某个男生邀吕念念共进晚餐被无情拒绝了什么的。

当然张译文也不例外,他被宣布出局的那一天,竟然破天荒的请我们宿舍全体社员到校园餐馆里搓了一顿,我们几个都苦口婆心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鸟。”

张译文一声不吭,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喝到第五瓶的时候,他仰天长叹:“吕念念给我说了,她有喜欢的人了,并且还是咱们班的。我猜一定是刘大业那流氓,你们说我哪儿比他差?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我看到杜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张译文说完后,竟然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们五个人又都围上去,对他苦苦相劝,劝到最后,我们每个人都流下了一滴同情的眼泪。好像当真张译文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其实我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吕念念根本没有喜欢上刘大业。

刘大业无论从长相上,气质上,还有学习上,哪能和我们英俊潇洒的张无花同学比呀。正常人用屁眼一瞧就明白,张无花才应该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刘大业和张无花比,只能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讨没趣。

于是我就很兴奋地想象着那么一幕场景:吕念念很羞涩地走到我的面前,甜甜地笑着对我说,“张无花,我心里一直都喜欢一个人。”

我愣头愣脑地问她:“谁?”

吕念念用食指轻巧地戳了戳我那无比丰满强壮的鼻子说:“你呀,坏死了,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这样问。”

我便傻呵呵地笑着把吕念念一把搂到怀里,深情地吻了起来。后面还有一些限制性的情节,为了避免会毒害读者朋友们纯洁的心灵,我就不一一详述。

但日子还是一天天在平淡中悄悄溜走。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古代文学,文学理论,语言学……

我真是佩服死了那些能把无比生动的文学作品变成如此枯燥的文学理论的理论家们,为了向他们表示我的敬意,我便用课堂上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来研究吕念念的背影,而用百分之三十的时间来看黑板。吕念念的背影要比那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有趣多了。

我个人认为我这个纯情少男向流氓转变的标志就是,我高中时上课时间用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来看黑板,百分之三十的时间用来看美女;而大学时,百分之七十的时间用来看美女,百分之三十的时间用来看黑板。

我心里不无哲理地想,大学是一个多么能改造人的地方呀。

许多天过去了,吕念念却丝毫没有向我表示好感的迹象,我准备悄悄地向她暗示一下,免得她会因为女孩的羞涩心理而错过了上天赐予的这段美好的姻缘。就在我正酝酿着感情,摇摆不定的时候,杨玲玲却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立马改变注意,锁定了她,希望她能帮我解决这个从处男到非处男转变的伟大历史任务。


                           第六节

这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是这样的,有一次张无花同学在回家返校的公交车上,瞪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寻找着座位,公交车上人很多,很拥挤,张无花同学无可奈何地站在车厢内,发现座位已经被一群异常凶猛的mm们提前占领了。

正当张无花同学内心一阵绝望,准备拖着他健康强壮的身体勇敢地站在车厢内回校的时候,不曾想,这时天上掉下了一个小座位。

“同学,看你站着挺累的,坐一会吧?”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那时她正坐在我身旁。

“什么?”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相信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被惨烈的竞争逼得退化成只知道抢夺的动物了的世界上,还有伟大的雷锋同志的存在,并且这还是一个女性雷锋。

于是我就得意洋洋,不怀好意地站在她身旁,眯着俩眼跟个小流氓似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履行自己的承诺,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我。

但她没有站起来,只是悄悄向里挪了挪身子,在座位上空出巴掌大一块地方,说:“这儿还能坐一个人,挤一挤坐一会儿吧。”

我站在她身旁踌躇了三十秒钟,逮着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她不是个人贩子,不会把我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人家当丈夫,才勇敢地坐了下来。

我紧紧地靠着她热烘烘的身体坐着,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不一会儿就浑身燥热了。

“我叫杨玲玲,你叫什么名字?”她很不知趣地问我,丝毫没有觉察到我身体上那种生理的变化。

“免贵叫张无花。”

“呵呵,你这人倒是挺有趣的。哎……你是不是体育系的?看你身材很像个练体育的。”

“你看我是那种低智商的人吗?”我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把我当成体育系的傻B来看呢,我就怀疑是不是我的小儿痴呆症给我留下了表面性征中的后遗症。于是我就很潇洒地向她做了一个很骚的鬼脸。

“哈哈哈……”杨玲玲用很深的眼光看我一眼,纵情大笑起来,那笑声如果用我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大风天里在空中飘扬的卫生巾。

笑过以后,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说,“笑死我了,谁告诉你体育系的就智商低?在我看来,哲学系的智商才低呢,你没见哲学系的人一个个都呆头呆脑的,跟半年没吃饭,饿晕了的麻雀一样啊?”

我心里一想,的确也是这样,你看体育系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饱满,生龙活虎,怎么看也不像傻B,于是我心里感觉就很高兴了,无形中对杨玲玲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下车时,我们俩都恋恋不舍,杨玲玲边收拾行李,边飞快地对我说:“我是美术系大四的,电话是4454×××。有空打电话给我。”

噢?!这下我就明白了。感情这小妞是大四美术系的呀!

我心想,肯定是这妞该毕业了,还没有一个男人到她这儿攻城掠地,她就有点儿耐不住寂寞了,便想在毕业前来一次最后的疯狂,搞一把黄昏恋呀。

嘿嘿,跟这样的傻妞搞一下真不错,搞成功了,她半年后一拍屁股走人,我不用承担什么责任。要是万一我再出师不利,她也只会把那个永久的秘密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去,这就避免了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可怕后果。

我前思后想,觉得这个生意做起来只赚不赔,比较合算,心想我还是先把这个搞定了再去搞吕念念吧。

想着想着,我就很得意地笑了,感觉好像是上帝在吃饭时不小心弄掉了两个小馅饼,都一股脑地从天而落,砸到我那漂亮的小脑袋上去了似的。

回到宿舍,我匆匆打理了一下床铺和行李后,就迫不及待地给杨玲玲拨了一通电话。

“喂,你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杨玲玲那撩人的声音。

“免贵叫张无花。”我又重复了一遍那个低俗的幽默。

“哈哈哈……”电话那头就笑了,笑得有些淫荡,笑过后,她又一本正经地说,“免费张无花同志,这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本小姐了?”

靠!才见过一次面,不过是萍水相逢,想什么想?不过我为了能博得她的欢心,以便更顺利地攻占敌人阵地,便面带谄媚,以一种象棉花糖一样温柔的声音说:“是呀姐姐,我真的很想姐姐了呢。”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下去见个面吧。”

那天杨玲玲把我带到了她的个人画室,画室在图书馆的一个小地下室里,房间很狭促,也很温馨。里面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大画架,四面墙上贴满了杨玲玲描摹的人物水彩画,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

我就故意面露惊奇地问:“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嗯,是呀!”

“真了不起,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摇头咂嘴地说。

“你也懂画吗?”杨玲玲侧着头问我,那有些清瘦的脸上飞扬着一股迷人的风采。

“唉,马马虎虎了,一般的画我看不懂,只能看懂凡高的。”

“嘿嘿,你连普通的画都看不懂,怎么能看懂凡高?”

哼哼,看不起人,于是我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又不知好歹地继续说了下去:“我认为凡高的生命是两种矛盾的激烈碰撞,一方面是他心灵的无限张扬,充满激情,另一方面是他对现实世界的迷惑与困顿。我特别喜欢他那幅《星空》,那无限深邃的暗色的天空里,闪烁的便是凡高那美丽的梦幻与迷惘。”

我努力地在头脑里组织着句子,几乎把我当时能搜索到的形容词都给罗列了出来。说完后,杨玲玲突然用力地鼓起了掌,脸上闪现着一种赞赏的微笑。

我忙又自我解嘲:“呵呵,别这样,别这样,因为我是跨世纪的大学生嘛,说起话来难免有股酸味。”

杨玲玲却正色道:“不,我一开始就感觉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生,结果我没有看错。”

我感觉杨玲玲这是在向我放电波,发信号。如果我这时能及时地地向她作出反应,下一步就应该能吻她了吧!

但我没有,我在这关键的时候保住了我身体的童贞。我就在心里暗骂自己:这是咋回事?又不是没碰过女人,我咋就老喜欢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等我终于在手心里冒出一层汗水,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准备采取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杨玲玲却说:“反正你今天下午也没有事,不如你就陪我到市里一家装裱店去装裱一下我的字画吧。”

下面就是我象一个傻B一样,满脸委屈地用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带着神采飞扬的杨玲玲吭哧吭哧穿梭在市里的大街小巷的情景了。

虽然我仍然在痛恨自己的懦弱,但当杨玲玲那有些柔软的胸脯一不小心撞到我的后背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浓浓的温暖。

杨玲玲则象一个欢快的小山羊一样坐在后座上给我讲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有一天包子和面条打架打败了,很生气,就带着自己的兄弟花卷和馒头四处找面条报仇,这时他们遇到了方便面,便冲上去把它揍了一顿。方便面很委屈地问,你们为什么打我呀?包子说,小样,别以为你烫了头发我就不认识你了……”

其实,秋天的夕阳是很美的,真的。

第七节

从此以后,我就成了杨玲玲那间画室里的常客,几乎每个周末我都要过去玩一会,而且每次去我都给自己编一些并不是很完美的理由,比方说“我是过来借书的,顺便过来看看你。”或“今天学校发生了一起奸杀案,我有些不放心。”等等。

其实我根本没必要给自己找借口,我发现杨玲玲也是很喜欢和我一块玩的,每次我到了她那儿,都一本正经,很严肃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英语课本或以英语课本书皮包装的杂志,坐在她对面仔细地阅读。

她呢,就一脸平静地描摹着一些字画,不一会儿我们俩就进入了那种“我读书来,你画画,我耕田来,你纺纱”的那种物我两忘的绝佳状态。

就现在我和杨玲玲这种止步不前的状态,使我想到了在战场上一个正在冲锋陷阵的战士,发现阵地上的敌人已经丧失抵抗能力,缴械投降了,于是他忙跑过去。可当这个勇敢的战士跑到离敌人阵地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却突然间停止了脚步,然后坐在一个石块上,点上了一只烟,眯着俩眼看远处的风景去了。

我很痛恨现在这种和杨玲玲不近不远的距离,于是在经过了一番认真的考证和论断后,我决定采取进一步的激烈行动。具体的行动过程就是那样一副情景了。

我走到杨玲玲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深情地对她说:“玲玲,我想吻你。”

杨玲玲垂下头,在心理上作了一番垂死的挣扎后,最终,她对我那无比炽热的爱情战胜了女孩的羞涩心理,然后抬起头,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温存地对我说:“来吧,快来吧!我等不及了。Come on baby,come on!”

想虽这样想,可真当党和国家需要我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又踌躇不前了。

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杨玲玲那间画室里酝酿感情,最终我鼓起勇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大字:我喜欢你。然后又积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勇气,把这个纸条送到杨玲玲面前。

杨玲玲看过这个纸条后,表情有些诧异,不过她又迅速调整了一下,平静地对我说:“当然了,我也喜欢你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到我这儿来玩呢?”

我也红着脸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说完后,我又跑回座位去看书了,边看书还边在心里骂自己:你这个大傻B,大傻B呀大傻B。

其实杨玲玲留给我的并非只是这样的尴尬场面,我们也是有美好回忆的。

记得有一天中午,我们俩到图书馆前面的翠华园去玩。翠华园很美,到处是一丛一丛的翠竹和不知名的丛生植物,远处有一座长满槐树的假山,近处有一个小池塘和人工河,河上有一个朱红色的小亭子。这种特殊的地理风貌为我们学校曾发生的一起说什么案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场所,也是很多学生情侣能够成功偷情的必要保证。

我们俩走到池塘边的时候杨玲玲突然对池塘里的一群红色的小鲤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蹲在地上研究了起来,边研究还边以一种很惋惜很心痛的口气问我:“这些小鱼真可爱,可为什么都呆在水里一动也不动呢,是不是它们死了呀?”

为了消除杨玲玲的疑虑,我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子扔到水塘里,水一动,那些鱼便散开来,四处游动。

我感觉还不过瘾,又四处搜索了一下,从一个草丛里找到一块砖头,便捡起来,以一种游击队战士扔手榴弹的姿势,恶狠狠地把它扔到水塘里,水塘里立刻激起一片美丽的臭烘烘的水花,有许多带着一股腐臭气息的水珠均匀地喷洒到正傻乎乎地蹲在地上的杨玲玲身上。杨玲玲羞愤难当,便以一招“玉女心经”把我打了个落花流水。

为此,我还特别请杨玲玲吃了一碗炸酱面,以弥补我给她造成的心灵上的创伤。

时间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下去,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周末我就专程到杨玲玲的画室去看书,我和杨玲玲没有丝毫的进展,也对吕念念没作任何表示,不过我们宿舍的社员们都知道了我和杨玲玲的事,每当周末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都不无关心地问我:“老二,又办了几次呀,怎么累成那样?”

听他们这么说,我也很兴奋,很得意,好像我真的已经把杨玲玲给办了似的。

为了向他们表示我的谢意,我也很关心地问:“你们怎么样了,和门口卖白吉馍的那大妈办了吧?”

那卖白吉馍的大妈因为有两个特征比较出名,深得我们宿舍社员们的喜爱。

第一件事,就是她长得奇丑无比,被誉为×师大北门一只花。

第二件事,是她做生意比较精明,她的白吉馍里光放肥肉,没有精肉,保证您一次吃个够,绝对不想第二次。

社员们听我这么问,都很兴奋很激动地唧唧歪歪地说:“还没呢,还没呢,我们提议按年龄大小往下排,等老大阿杜办完了,你就上,少安毋躁啊。”

靠,真拿这群流氓没办法。

这样的日子长了,我发现自己对杨玲玲有了一种很奇怪的依赖心理,每到周末我就想去找她。

但好景不长,在深秋一个寒风乍起的午后,我又像以前那样背着书包,跟个上课迟到的小学生一样气喘吁吁地跑去找她的时候,那画室的门却紧锁着,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逮着那门研究了好长时间,最终确定杨玲玲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这儿等我。

拨电话,也没有人接。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失魂落魄地躺在宿舍里看一本黄色小说。到了晚上十点,我又给她打电话,这次通了。

这次我对着电话就大诉对杨玲玲的思念之情:“玲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一天下午没见,我就像丢了100块钱似的。虽说你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突然失踪,是很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的行为,应该受到严肃批评。但念在你这是初犯,我决定原谅你。那现在你先交代一下你脱离组织去干什么了?”

话筒里却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许久,话筒说:“无花,我男朋友来了。”

“什么?男朋友?”我的话筒差一点掉到地上。心里立刻象六月里喝了一杯可乐加冰一样,感到异常凉爽。

“是啊,无花。请原谅我这些天来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不过他就是在外地上学,我和你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可是……”我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可那边的话筒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第八节

和杨玲玲分开后,我心里失落了好多天。心想这是咋回事呢,这不是玩人吗?那杨玲玲这样对我不是始乱终弃吗?那杨玲玲不就成了潘金莲,我成了武大郎了吗?那杨玲玲不就成了陈世美,我成了陈世美他对象了吗?

这样想着想着,我心里感觉就很委屈,有一次差一点哭出来。委屈归委屈,可日子还要过下去,于是我就找了一个东西来代替杨玲玲——篮球。

篮球多好呀,你想怎么摸它就怎么摸它,想怎么抱它就怎么抱它,想怎么拍打它就怎么拍打它。从此以后,篮球场上就多了一个矫健如燕的身影。

在球场上左冲右杀的时间长了,广大球迷和球友送我一个很好听的外号——臭手。

为什么我会得此雅号呢?就是因为每当我罚球的时候,我都会超水平发挥,基本上平均每投十个球就能投进二分之一个,以至于篮球课投篮那一项,我连续补考了十多次才通过,为此我还请篮球教练到校园餐馆里去腐败了好多次。

正因为如此,每当我幻想有一天会代替乔丹乔大哥成为世界篮坛老大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好心人过来劝我到代庄去锻炼锻炼。

一开始我还以为代庄有什么大的体育场啦什么的呢,到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精神病院。

岁月如梭,很快我们就迎来了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元旦,整个学校沉浸在一片欢歌笑语的海洋里,贺卡、气球、鲜花、还有各种花样百出的祝福满天飞,人们在整整一年压抑的欢乐都想要在今天释放出来。

吕念念以文艺委员的身份在我们的政治经济学课结束的时候,向全体同学提出了一个小要求,就是希望每个同学都能买一个小礼物,等我们开元旦晚会的时候,她把这些礼物编上号,然后每个同学都摸一个,你能摸到谁的礼物就说明你和谁有缘。

我给她倡议的这个活动起了一个名字叫“爱神的微笑”,接着又给它起了俩外号,一个是“拉郎配”,另一个是“乱点鸳鸯谱”。

这买礼物的事可就让我觉得有些为难了,我以数学分析法计算了一下,我们班有73个人,其中男生29个,女生44个,女生中恐龙级的有20个,麻雀级的有18个,天鹅级的仅6个,我的礼物能够送给美女的概率用6比上73,那真是低之又低。

最后我决定,这次我买礼物就买一个最便宜的。结果我就在礼品店老板的白眼中,买了一个仅标价一块五毛钱的钥匙坠。

为了能在晚会上一展歌喉,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练歌运动,我是站着唱,坐着唱,走着唱,躺着唱,吃饭时唱,拉屎时也唱。

我们班的元旦联欢晚会是在12月29的那天晚上举行的。班里的几个班干部和一大群凑热闹积极分子把我们班布置一新,用我的话说,就跟新婚洞房似的,到处都吊着气球、彩带,玻璃上贴着彩纸。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和所有的流氓一样,我最关心的就是那个“摸礼物活动”了。

晚会开始的第一项节目就是那个摸礼物的活动,我亲眼目睹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在暗自祈祷,祈祷自己的礼物千万别落入某个男生或某个恐龙女生的魔掌里了。

我却在暗自担心,我的礼物千万别被那6个班花给摸去了,谁要是摸去了,那她可就真是中了头彩了,我还不得把我老爸老妈的脸面也给丢光呀。

吕念念把礼物编上号,记在纸条上,然后就用一个小纸箱端着纸条让同学们摸,我摸到的是1号,吕念念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个礼物是我的,我专门把自己的礼物编成一号,看谁能摸到。”

我就很轻描淡写地笑笑,心里却止不住地一阵狂喜与激动,连上帝都认为我和吕念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我还等什么。这是上天注定的,天最大嘛。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摸到我礼物的竟然真是我班里六个班花中的一员,她叫琪然,是一个长着卷曲头发,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看起来跟个洋娃娃似的,有些可爱,也有些风骚的女生。

我就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倒霉蛋,早知道就买个好一点的礼物了,真是丢人现眼,老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骂归骂,最终我还是在万种瞩目中,跟个扒手似的从口袋里悄悄拿出那只钥匙坠,当时我们班里72双眼睛都瞪大了,几乎所有同学都被我的豪爽与大方给惊呆了,接着他们又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哄笑与掌声……

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我为了能讨得吕念念的欢心,自告奋勇跑上台唱了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坏孩子和他的花儿》: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坏孩子,他就像一棵小小的野草,默默地活着。没有人会了解他,没有人会温暖他,他只有在孤独中倔强地长大。有一天坏孩子在流浪时,遇到了一朵花,花儿静静地对他开放,纯洁无瑕。她告诉坏孩子她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家,她央求坏孩子带着她浪迹天涯。

坏孩子默默地守候手中珍贵的那朵花,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过,花儿开始枯萎。坏孩子心中很痛,坏孩子眼泪在流,他唯一的一朵花儿静静地死去。那一天坏孩子在悲伤中,失去了他的花,花儿曾经给过他温暖,给他希望。花儿的花瓣在风中飘散,像是一片美丽的彩霞,她告诉坏孩子她找到了自己的家。

没有谁会怀念那段纯真的爱情,没有谁会知道那朵美丽的花儿。每个人都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花。

说不上我是在纪念谁,李小美吗?不是。杨玲玲吗?也不是。但我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内心却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或许这就是青春,就是那段我们会无端快乐,也会无端伤感的美丽岁月。

青春时,我们冲动。

青春时,我们张扬。

可我们所拥有的青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失落与迷惘呢?


第九节

在我蹲在宿舍的椅子上边抠着脚丫子,边陪那几个也在抠着脚丫子的社员看完《大话西游》后,我暗暗下定决心,开始去追吕念念。

就象至尊宝对紫霞说得那样:“这段姻缘是上天安排的,还不够你臭屁的?”

我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段姻缘是上帝赐给你的,你要是不要,就是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他老人家就会很生气。他一生气,就会让你英语四级不及格,就会让你考不上研究生,就会让你……反正后果是很严重的。

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着想,我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就按步骤进行我的追吕念念的计划。

我是这样安排的,首先,我要请吕念念到电影院去看一次《大话西游》,看完后我送她回宿舍,我们像俩夜行贼似的出没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然后在我前后左右探察一下确定无人的时候,就一把抱住她,然后吻她,然后脱她的衣服,然后……嘿嘿!

“老二,你流口水干什么?”杨天光问我,带着一脸的狐疑。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没干什么!我那是口水吗?那不过是一串哈喇子罢了。你见过谁的口水能这么汹涌澎湃啊,真是没见过世面,切……”

后来形势的发展证明我的设想是行不通的,以为电影院里根本就没有放《大话西游》,我等了整整一个星期,那该死的电影院就是不放。我就想,还是算了吧,放电影的老师根本不知道我的伟大计划,我还是用别的方法去追吕念念吧。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蹲在厕所里憋了整整一个小时,憋了一首情诗出来,名字就叫《致吕念念》。

那首诗真是亘古未有,荡气回肠啊,比我拉的那陀并不是很成功的大便要强的多了,所以呢,从此以后,那首诗就成了我追女孩子的第一炮,不过就是要把“吕念念”那三个字换成我要追的女孩子的名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啊,女神呀,你站在我的面前,像一朵喇叭花一样开放。我是多想告诉你呀,女神,我是多么地爱你呀。啊……你的鼻子下面长了一个嘴巴呀,是多么的漂亮。

啊,女神呀,勇敢地接受我的爱吧,不要嫌弃我那颗暴牙。它可以帮你犁地呀,暴牙,它还可以帮你切西瓜。啊……接受无产阶级弟兄的求爱,是多么可贵呀。

啊,女神呀,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千万不要拒绝我呀。请不要害怕呀,女神,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呀。啊……如果你拒绝了我,明天将会是个阴天。

写完这首诗后,我趴在被窝里横左竖右念了一遍,越念越兴奋,越念越过瘾。我这不简直就成了诗人了吗?这不简直就成了郭沫若了吗?

越想我越觉得得意,好像吕念念已经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了似的,好像我已经成了一个非处男了似的,为了纪念这个伟大时刻的到来,我边在脑子里幻想着那个大白鱼一样的吕念念,边吭哧吭哧打了一通手枪。

这首诗是写完了,可我该怎么送给吕念念呢?托别人去送吧,那些人都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一个劲盯着我兜里的钱包,估计我得赔上几顿饭,才能把这事摆平。

要是让邮递员姐姐去送吧,又得拖上好多天。那些姐姐们虽然在从事着一项非常伟大的职业,但她们无法理解我那崇高而急切的心理,不会为了我那八毛钱的邮资就单独跑一趟女生宿舍九号楼。

最后我一狠心,决定还是自己去送,既省了钱,又向吕念念表达了我那英勇无畏的精神,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就趁我们宿舍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给吕念念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哪位?”吕念念的声音听起来虽有些浑厚,却也不失悦耳。

“我是张无花。”

“噢,是你呀,找我有事吗?”

“嗯,没事,就是有件东西想要送给你。”

“……”电话里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莫非我们俩真的是属于心有灵犀的那种恋人,我的心思她猜得到?

“那好吧,我在我们楼下等你。”谢天谢地,吕念念竟然答应我了,我真想把嘴唇从话筒里伸过去,狠狠地亲她一口。

冬天的夜很沉,也很冷。吕念念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正跟个大狗熊似的站在九号楼前那迷幻的灯影中,哈着气,跺着脚。我则像一个京戏中的花脸一样一步一停磨磨蹭蹭地走到她面前。

她见我的神态有些拘谨,便主动打破了沉默说:“这天真冷呀!”

“是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想不到平生阅人无数的我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看我傻B乎乎的那鸟样,吕念念就笑了,笑得时候,她嘴里还朝外哈着一团一团的白气,跟一个刚刚启动,正向外冒烟的轮船似的。

笑过后,吕念念看着正准备抽身逃跑的我,问:“你送我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剩下的情节就是我大义凛然,跟个即将奔赴刑场,英勇就义的烈士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皱巴巴的信封。“给我的?”吕念念瞪着那双大眼睛明知故问。

“嗯。”我在嗓子眼里轻飘飘地挤出如烟似雾的这个字,然后像一个被警察叔叔追赶的小偷飞也似的逃走了。

以后几天我都不敢到教室去上课,走在路上也怕会遇见吕念念。迫不得已,我就整天蹲在宿舍里打游戏。

最近我迷上了一个名叫《大富翁》的游戏,就是那种自己买地盖楼、收租金、炒股、赌博、碰运气,使自己发财,并打垮对手的游戏。那种游戏不可以说不妙,他可以满足一个平常人都有的那种渴望一夜暴富的心理,也使人们在打游戏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个伟大的道理:有时候天上会往下掉馅饼,有时天上会往下掉狗屎。

吕念念那边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我那首诗像是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你说这吕念念是怎么想的呢?就算想要打击我们的革命同志一下,也要付诸行动呢,这磨磨蹭蹭地不见人影,莫非是要给我搞心理战术,或者想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恐怖袭击?

尽管我追吕念念所有的步骤都是偷偷摸摸暗箱操作的,生怕触动了张译文那根敏感的神经,而导致人民宿舍的内部分裂,但这群嗅觉异常敏感的动物还是从我的言行举止间觉察到了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象以前那般友好和单纯了,里面有了很多更复杂的东西。

尤其是杜秋那家伙,最近几天他晚上老是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有话对我说,却不愿开口似的。我最烦别人那种欲言又止的傻B样了,在我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预感。杜秋和吕念念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这种事情并不简单。这样的话,我和吕念念之间那种单纯的关系就掺进去别的杂质了。


第十节

我和吕念念的关系有所突破是在一周后的那次执勤活动中。

由于再过一周我们学校就要迎接省里来的评估活动了,而最近,由于快该过年了,学校里的恋人们活动日益猖獗,大有一种誓把学校当洞房的劲头。

为了严厉打击这种不顾学校三令五申敢于冒着风头寻欢作乐的恋人们,学校里就划片管理,每个系负责一个辖区,然后派出学生分组值班。我们班负责桃李园,那个事故多发区。

由于上帝比较体察我的心情,便一不小心把我和吕念念分到了一个组里,并且我们的执勤时间是从晚上八点到十点。

我立马想到了一首诗:天作帐篷,地当床,便宜了这对野鸳鸯。

当然我们那一组也并非只有我俩,上帝还派了三个电灯泡来监视我和吕念念。

我们五个人在晚自习第一节课结束时,便每人搬了一个小马扎到桃李园的小亭子里坐着去执行任务去了。

这里的夜晚很冷,也很宁静,没有风,远远近近一丛一丛的矮灌木丛和剑麻。桃李园东边的九号楼前人影幢幢,还有几点烟头的火光明灭,那是正站在楼前等自己女朋友下来的男生。

上帝派给我的那三个电灯泡,一个叫罗大力,是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男生,也是一个和我一样喜欢抽烟的男生,正因为我俩有这种共同的特长,所以经常一起切磋武艺。他有一个女朋友,叫田晓辉,是我们班一个很不受欢迎的女生。

第二个电灯泡叫赵艺明,是一个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很有味道的女生。她从今天晚上开始与罗大力发展了一段爱情,并且活生生把大力从田晓辉嘴里夺了出来。

第三个电灯泡就是我们宿舍的史家明了,这流氓最让人头疼,我正准备坐在吕念念身边套近乎呢,史家明那丫的也凑过来,跟我们讲起了李小龙,还在那儿一个劲笑话我“不学武术”。

我之所以在这儿提到罗大力和赵艺明,是因为他俩在那天晚上开始的爱情,足以成为一种模板,一种青春爱情的模板,而使我感动至今。

大家坐在小亭子里抽着烟,磕着瓜子,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着。聊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乏了,罗大力和赵艺明便相约到远处转转。我就和史家明用目光很会意地交流了一下,然后各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对狗男女。

他们俩走后,剩下我们三个人就在亭子里闷闷地坐着,这让我想起了古龙小说《风云第一刀》里李寻欢和荆无命决斗前的那种秋风肃杀的凄凉场面。

坐了一会儿,史家明呆不住了,他想找个话题和我们聊,可我们谁也不配和他,他就很尴尬地借口说要上厕所,然后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现在可就剩下我和吕念念了,真是天可怜见,而赐我良机,于是我左寻思右寻思该怎么样对吕念念坦白,而在这个月圆之夜使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就干咳了一声,那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使得我们俩之间那闷钝的压迫地我无法呼吸的空气有了一丝生机和活力。

“吕……念念,这样坐着很无聊的,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点上一只烟,猛吸一口问道。

“嗯……好吧。”吕念念显然也希望我能打破那尴尬的气氛。

于是我就很认真地看着她讲起了那个我曾经给很多女生讲过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很落后很封闭的小山村。小山村里有个商人经常外出运货,在他出门运货的那条路上有一片乱坟地,每当这个商人晚上运货回来经过那片坟地的时候,坟地里总有一个人问他一句话。”

说到这儿我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停顿了下来,显然这是在吊吕念念的胃口,而吕念念那傻妞却果然上了我的当,很急切地问道:“他问什么?”

我就压低声音,以一种很阴沉的腔调说道:“那人问,现在几点了?”

我声音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吕念念不禁一颤,我又很得意地往下讲:“这个商人每次都回答他,现在12点了。有一次商人回家,把这个很奇怪的事告诉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都很害怕,担心那个人是鬼,然后就教了他一招说,鬼和人不一样,一只手上有六个手指头,等下次那人再问你时间的时候,你就问他有几个手指头。又有一次,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个商人又经过那片坟地往家里赶。突然他身后有个声音问他,现在几点了?商人心里有些紧张,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有几个手指头?”

我又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借着烟头的火光,我看到吕念念那紧张的神情,她在迫不及待地等我讲下去。

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气运丹田,冷不丁爆出一句:“你看看我有几个手指头?”同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右手伸到吕念念眼前,然后猛地张开。

我说完后,吕念念的眼睛突然猛地张大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盯着我阴阳怪气的脸看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她凄厉的惨叫一下子撕破了宁静的夜晚:“鬼呀!”

叫完后,她猛地冲了上来,照着我的脸猛抓了两下,就一屁股坐到马扎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心想,坏了,被丫的毁容了。忙往脸上一摸,没有血,不是很疼,我才长长地嘘了口气。幸好吕念念戴着手套,要不然我这脸可就真的惨不忍睹了。

罗大力他们三个在远处都听到了吕念念的叫声,忙跑了过来。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几个人都抛开了棒打鸳鸯的伟大历史任务,围坐在吕念念身边安慰她了。我就像一个偷偷掀开女老师的裙子,而使得女老师春光乍泄的小学生一样,低声下气地给吕念念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

我就不明白了,吕念念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强烈,明明我以前给女生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只会吓得女生朝我怀里钻,怎么吕念念反而上来打我呢?

我坐在那儿扯着吕念念的手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地过了好长时间。

等吕念念回过神来,心态平静了,确定那只是我编的一个故事,而不是真的有鬼的时候,忙把手从我这儿抽出去,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冲动,上来打你。可我实在是被吓坏了,因为……因为……因为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你身后。一个黑影,瘦瘦的,伸出手来要掐你的脖子,我上去打了你两下,那黑影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轮到我害怕了,我感到一阵凉气直从后背窜到后脑勺,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可又不敢,就那样讪讪地笑着:“吕念念你别逗我了,哪有什么鬼呀?”

吕念念看我那害怕的模样,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呀。我逗你玩的啦……”

这个鬼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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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kong-X 发表于 2005-3-24 22: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郁闷...怎么没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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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茶 发表于 2005-3-24 22: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有耐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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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a·Yamato 发表于 2005-3-25 12:4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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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菲尔 发表于 2005-3-25 12:5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议作成电子书再发上来让大家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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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a·Yamato 发表于 2005-3-25 13: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写起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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