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译文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嘟嘟囔囔地说:“就是刘大业。(刘大业是我们班体育委员的名字)”
“好,咱一块淹他,不过你得告诉我你银行密码是什么。”我有些无聊地问他。
张译文骂了一句:“臭流氓!”便转转身,又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张译文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老二,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我被一个臭流氓给绑架了,他抢了我的银行卡,还逼我说出密码,结果我一记左直拳,又一记右勾拳把他打趴了。嘿嘿……”
我就嘿嘿配合着他笑了笑,然后使劲喝稀饭,吃油条。
心想,以后再也不这么无聊,问他银行密码了,这还不如问他暗恋过几个女生更有实际意义呢。弄得我还在梦里被他揍了一顿。
那天,张译文很坦白地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吕念念,说得时候,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好像吕念念已经是被他这个猎人捕获的小鹿了似的。
我浑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下,无比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吕念念站在他旁边的样子,然后偷偷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鲜花开在牛屎旁。
不过我对于他那勇敢大胆的想法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最后我重重地以一招“化骨绵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同志,努力吧。”
其实,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我们班已经有很多饿狼盯上了吕念念那块肥肉。日后事态的发展也充分印证了我的假设。我们班那四个男生宿舍里不断传来噩耗:某个男生被吕念念踢出局了,或者是某个男生邀吕念念共进晚餐被无情拒绝了什么的。
当然张译文也不例外,他被宣布出局的那一天,竟然破天荒的请我们宿舍全体社员到校园餐馆里搓了一顿,我们几个都苦口婆心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鸟。”
张译文一声不吭,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喝到第五瓶的时候,他仰天长叹:“吕念念给我说了,她有喜欢的人了,并且还是咱们班的。我猜一定是刘大业那流氓,你们说我哪儿比他差?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我看到杜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张译文说完后,竟然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们五个人又都围上去,对他苦苦相劝,劝到最后,我们每个人都流下了一滴同情的眼泪。好像当真张译文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其实我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吕念念根本没有喜欢上刘大业。
刘大业无论从长相上,气质上,还有学习上,哪能和我们英俊潇洒的张无花同学比呀。正常人用屁眼一瞧就明白,张无花才应该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刘大业和张无花比,只能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讨没趣。
于是我就很兴奋地想象着那么一幕场景:吕念念很羞涩地走到我的面前,甜甜地笑着对我说,“张无花,我心里一直都喜欢一个人。”
我愣头愣脑地问她:“谁?”
吕念念用食指轻巧地戳了戳我那无比丰满强壮的鼻子说:“你呀,坏死了,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这样问。”
我便傻呵呵地笑着把吕念念一把搂到怀里,深情地吻了起来。后面还有一些限制性的情节,为了避免会毒害读者朋友们纯洁的心灵,我就不一一详述。
但日子还是一天天在平淡中悄悄溜走。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古代文学,文学理论,语言学……
我真是佩服死了那些能把无比生动的文学作品变成如此枯燥的文学理论的理论家们,为了向他们表示我的敬意,我便用课堂上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来研究吕念念的背影,而用百分之三十的时间来看黑板。吕念念的背影要比那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有趣多了。
我个人认为我这个纯情少男向流氓转变的标志就是,我高中时上课时间用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来看黑板,百分之三十的时间用来看美女;而大学时,百分之七十的时间用来看美女,百分之三十的时间用来看黑板。
我心里不无哲理地想,大学是一个多么能改造人的地方呀。
许多天过去了,吕念念却丝毫没有向我表示好感的迹象,我准备悄悄地向她暗示一下,免得她会因为女孩的羞涩心理而错过了上天赐予的这段美好的姻缘。就在我正酝酿着感情,摇摆不定的时候,杨玲玲却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立马改变注意,锁定了她,希望她能帮我解决这个从处男到非处男转变的伟大历史任务。
第六节
这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是这样的,有一次张无花同学在回家返校的公交车上,瞪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寻找着座位,公交车上人很多,很拥挤,张无花同学无可奈何地站在车厢内,发现座位已经被一群异常凶猛的mm们提前占领了。
正当张无花同学内心一阵绝望,准备拖着他健康强壮的身体勇敢地站在车厢内回校的时候,不曾想,这时天上掉下了一个小座位。
“同学,看你站着挺累的,坐一会吧?”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那时她正坐在我身旁。
“什么?”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相信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被惨烈的竞争逼得退化成只知道抢夺的动物了的世界上,还有伟大的雷锋同志的存在,并且这还是一个女性雷锋。
于是我就得意洋洋,不怀好意地站在她身旁,眯着俩眼跟个小流氓似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履行自己的承诺,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我。
但她没有站起来,只是悄悄向里挪了挪身子,在座位上空出巴掌大一块地方,说:“这儿还能坐一个人,挤一挤坐一会儿吧。”
我站在她身旁踌躇了三十秒钟,逮着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她不是个人贩子,不会把我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人家当丈夫,才勇敢地坐了下来。
我紧紧地靠着她热烘烘的身体坐着,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不一会儿就浑身燥热了。
“我叫杨玲玲,你叫什么名字?”她很不知趣地问我,丝毫没有觉察到我身体上那种生理的变化。
“免贵叫张无花。”
“呵呵,你这人倒是挺有趣的。哎……你是不是体育系的?看你身材很像个练体育的。”
“你看我是那种低智商的人吗?”我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把我当成体育系的傻B来看呢,我就怀疑是不是我的小儿痴呆症给我留下了表面性征中的后遗症。于是我就很潇洒地向她做了一个很骚的鬼脸。
“哈哈哈……”杨玲玲用很深的眼光看我一眼,纵情大笑起来,那笑声如果用我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大风天里在空中飘扬的卫生巾。
笑过以后,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说,“笑死我了,谁告诉你体育系的就智商低?在我看来,哲学系的智商才低呢,你没见哲学系的人一个个都呆头呆脑的,跟半年没吃饭,饿晕了的麻雀一样啊?”
我心里一想,的确也是这样,你看体育系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饱满,生龙活虎,怎么看也不像傻B,于是我心里感觉就很高兴了,无形中对杨玲玲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下车时,我们俩都恋恋不舍,杨玲玲边收拾行李,边飞快地对我说:“我是美术系大四的,电话是4454×××。有空打电话给我。”
噢?!这下我就明白了。感情这小妞是大四美术系的呀!
我心想,肯定是这妞该毕业了,还没有一个男人到她这儿攻城掠地,她就有点儿耐不住寂寞了,便想在毕业前来一次最后的疯狂,搞一把黄昏恋呀。
嘿嘿,跟这样的傻妞搞一下真不错,搞成功了,她半年后一拍屁股走人,我不用承担什么责任。要是万一我再出师不利,她也只会把那个永久的秘密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去,这就避免了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可怕后果。
我前思后想,觉得这个生意做起来只赚不赔,比较合算,心想我还是先把这个搞定了再去搞吕念念吧。
想着想着,我就很得意地笑了,感觉好像是上帝在吃饭时不小心弄掉了两个小馅饼,都一股脑地从天而落,砸到我那漂亮的小脑袋上去了似的。
回到宿舍,我匆匆打理了一下床铺和行李后,就迫不及待地给杨玲玲拨了一通电话。
“喂,你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杨玲玲那撩人的声音。
“免贵叫张无花。”我又重复了一遍那个低俗的幽默。
“哈哈哈……”电话那头就笑了,笑得有些淫荡,笑过后,她又一本正经地说,“免费张无花同志,这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本小姐了?”
靠!才见过一次面,不过是萍水相逢,想什么想?不过我为了能博得她的欢心,以便更顺利地攻占敌人阵地,便面带谄媚,以一种象棉花糖一样温柔的声音说:“是呀姐姐,我真的很想姐姐了呢。”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下去见个面吧。”
那天杨玲玲把我带到了她的个人画室,画室在图书馆的一个小地下室里,房间很狭促,也很温馨。里面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大画架,四面墙上贴满了杨玲玲描摹的人物水彩画,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
我就故意面露惊奇地问:“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嗯,是呀!”
“真了不起,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摇头咂嘴地说。
“你也懂画吗?”杨玲玲侧着头问我,那有些清瘦的脸上飞扬着一股迷人的风采。
“唉,马马虎虎了,一般的画我看不懂,只能看懂凡高的。”
“嘿嘿,你连普通的画都看不懂,怎么能看懂凡高?”
哼哼,看不起人,于是我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又不知好歹地继续说了下去:“我认为凡高的生命是两种矛盾的激烈碰撞,一方面是他心灵的无限张扬,充满激情,另一方面是他对现实世界的迷惑与困顿。我特别喜欢他那幅《星空》,那无限深邃的暗色的天空里,闪烁的便是凡高那美丽的梦幻与迷惘。”
我努力地在头脑里组织着句子,几乎把我当时能搜索到的形容词都给罗列了出来。说完后,杨玲玲突然用力地鼓起了掌,脸上闪现着一种赞赏的微笑。
我忙又自我解嘲:“呵呵,别这样,别这样,因为我是跨世纪的大学生嘛,说起话来难免有股酸味。”
杨玲玲却正色道:“不,我一开始就感觉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生,结果我没有看错。”
我感觉杨玲玲这是在向我放电波,发信号。如果我这时能及时地地向她作出反应,下一步就应该能吻她了吧!
但我没有,我在这关键的时候保住了我身体的童贞。我就在心里暗骂自己:这是咋回事?又不是没碰过女人,我咋就老喜欢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等我终于在手心里冒出一层汗水,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准备采取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杨玲玲却说:“反正你今天下午也没有事,不如你就陪我到市里一家装裱店去装裱一下我的字画吧。”
下面就是我象一个傻B一样,满脸委屈地用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带着神采飞扬的杨玲玲吭哧吭哧穿梭在市里的大街小巷的情景了。
虽然我仍然在痛恨自己的懦弱,但当杨玲玲那有些柔软的胸脯一不小心撞到我的后背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浓浓的温暖。
杨玲玲则象一个欢快的小山羊一样坐在后座上给我讲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有一天包子和面条打架打败了,很生气,就带着自己的兄弟花卷和馒头四处找面条报仇,这时他们遇到了方便面,便冲上去把它揍了一顿。方便面很委屈地问,你们为什么打我呀?包子说,小样,别以为你烫了头发我就不认识你了……”
其实,秋天的夕阳是很美的,真的。
第七节
从此以后,我就成了杨玲玲那间画室里的常客,几乎每个周末我都要过去玩一会,而且每次去我都给自己编一些并不是很完美的理由,比方说“我是过来借书的,顺便过来看看你。”或“今天学校发生了一起奸杀案,我有些不放心。”等等。
其实我根本没必要给自己找借口,我发现杨玲玲也是很喜欢和我一块玩的,每次我到了她那儿,都一本正经,很严肃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英语课本或以英语课本书皮包装的杂志,坐在她对面仔细地阅读。
她呢,就一脸平静地描摹着一些字画,不一会儿我们俩就进入了那种“我读书来,你画画,我耕田来,你纺纱”的那种物我两忘的绝佳状态。
就现在我和杨玲玲这种止步不前的状态,使我想到了在战场上一个正在冲锋陷阵的战士,发现阵地上的敌人已经丧失抵抗能力,缴械投降了,于是他忙跑过去。可当这个勇敢的战士跑到离敌人阵地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却突然间停止了脚步,然后坐在一个石块上,点上了一只烟,眯着俩眼看远处的风景去了。
我很痛恨现在这种和杨玲玲不近不远的距离,于是在经过了一番认真的考证和论断后,我决定采取进一步的激烈行动。具体的行动过程就是那样一副情景了。
我走到杨玲玲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深情地对她说:“玲玲,我想吻你。”
杨玲玲垂下头,在心理上作了一番垂死的挣扎后,最终,她对我那无比炽热的爱情战胜了女孩的羞涩心理,然后抬起头,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温存地对我说:“来吧,快来吧!我等不及了。Come on baby,come on!”
想虽这样想,可真当党和国家需要我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又踌躇不前了。
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杨玲玲那间画室里酝酿感情,最终我鼓起勇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大字:我喜欢你。然后又积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勇气,把这个纸条送到杨玲玲面前。
杨玲玲看过这个纸条后,表情有些诧异,不过她又迅速调整了一下,平静地对我说:“当然了,我也喜欢你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到我这儿来玩呢?”
我也红着脸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说完后,我又跑回座位去看书了,边看书还边在心里骂自己:你这个大傻B,大傻B呀大傻B。
其实杨玲玲留给我的并非只是这样的尴尬场面,我们也是有美好回忆的。
记得有一天中午,我们俩到图书馆前面的翠华园去玩。翠华园很美,到处是一丛一丛的翠竹和不知名的丛生植物,远处有一座长满槐树的假山,近处有一个小池塘和人工河,河上有一个朱红色的小亭子。这种特殊的地理风貌为我们学校曾发生的一起说什么案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场所,也是很多学生情侣能够成功偷情的必要保证。
我们俩走到池塘边的时候杨玲玲突然对池塘里的一群红色的小鲤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蹲在地上研究了起来,边研究还边以一种很惋惜很心痛的口气问我:“这些小鱼真可爱,可为什么都呆在水里一动也不动呢,是不是它们死了呀?”
为了消除杨玲玲的疑虑,我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子扔到水塘里,水一动,那些鱼便散开来,四处游动。
我感觉还不过瘾,又四处搜索了一下,从一个草丛里找到一块砖头,便捡起来,以一种游击队战士扔手榴弹的姿势,恶狠狠地把它扔到水塘里,水塘里立刻激起一片美丽的臭烘烘的水花,有许多带着一股腐臭气息的水珠均匀地喷洒到正傻乎乎地蹲在地上的杨玲玲身上。杨玲玲羞愤难当,便以一招“玉女心经”把我打了个落花流水。
为此,我还特别请杨玲玲吃了一碗炸酱面,以弥补我给她造成的心灵上的创伤。
时间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下去,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周末我就专程到杨玲玲的画室去看书,我和杨玲玲没有丝毫的进展,也对吕念念没作任何表示,不过我们宿舍的社员们都知道了我和杨玲玲的事,每当周末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都不无关心地问我:“老二,又办了几次呀,怎么累成那样?”
听他们这么说,我也很兴奋,很得意,好像我真的已经把杨玲玲给办了似的。
为了向他们表示我的谢意,我也很关心地问:“你们怎么样了,和门口卖白吉馍的那大妈办了吧?”
那卖白吉馍的大妈因为有两个特征比较出名,深得我们宿舍社员们的喜爱。
第一件事,就是她长得奇丑无比,被誉为×师大北门一只花。
第二件事,是她做生意比较精明,她的白吉馍里光放肥肉,没有精肉,保证您一次吃个够,绝对不想第二次。
社员们听我这么问,都很兴奋很激动地唧唧歪歪地说:“还没呢,还没呢,我们提议按年龄大小往下排,等老大阿杜办完了,你就上,少安毋躁啊。”
靠,真拿这群流氓没办法。
这样的日子长了,我发现自己对杨玲玲有了一种很奇怪的依赖心理,每到周末我就想去找她。
但好景不长,在深秋一个寒风乍起的午后,我又像以前那样背着书包,跟个上课迟到的小学生一样气喘吁吁地跑去找她的时候,那画室的门却紧锁着,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逮着那门研究了好长时间,最终确定杨玲玲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这儿等我。
拨电话,也没有人接。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失魂落魄地躺在宿舍里看一本黄色小说。到了晚上十点,我又给她打电话,这次通了。
这次我对着电话就大诉对杨玲玲的思念之情:“玲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一天下午没见,我就像丢了100块钱似的。虽说你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突然失踪,是很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的行为,应该受到严肃批评。但念在你这是初犯,我决定原谅你。那现在你先交代一下你脱离组织去干什么了?”
话筒里却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许久,话筒说:“无花,我男朋友来了。”
“什么?男朋友?”我的话筒差一点掉到地上。心里立刻象六月里喝了一杯可乐加冰一样,感到异常凉爽。
“是啊,无花。请原谅我这些天来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不过他就是在外地上学,我和你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可是……”我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可那边的话筒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第八节
和杨玲玲分开后,我心里失落了好多天。心想这是咋回事呢,这不是玩人吗?那杨玲玲这样对我不是始乱终弃吗?那杨玲玲不就成了潘金莲,我成了武大郎了吗?那杨玲玲不就成了陈世美,我成了陈世美他对象了吗?
这样想着想着,我心里感觉就很委屈,有一次差一点哭出来。委屈归委屈,可日子还要过下去,于是我就找了一个东西来代替杨玲玲——篮球。
篮球多好呀,你想怎么摸它就怎么摸它,想怎么抱它就怎么抱它,想怎么拍打它就怎么拍打它。从此以后,篮球场上就多了一个矫健如燕的身影。
在球场上左冲右杀的时间长了,广大球迷和球友送我一个很好听的外号——臭手。
为什么我会得此雅号呢?就是因为每当我罚球的时候,我都会超水平发挥,基本上平均每投十个球就能投进二分之一个,以至于篮球课投篮那一项,我连续补考了十多次才通过,为此我还请篮球教练到校园餐馆里去腐败了好多次。
正因为如此,每当我幻想有一天会代替乔丹乔大哥成为世界篮坛老大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好心人过来劝我到代庄去锻炼锻炼。
一开始我还以为代庄有什么大的体育场啦什么的呢,到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精神病院。
岁月如梭,很快我们就迎来了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元旦,整个学校沉浸在一片欢歌笑语的海洋里,贺卡、气球、鲜花、还有各种花样百出的祝福满天飞,人们在整整一年压抑的欢乐都想要在今天释放出来。
吕念念以文艺委员的身份在我们的政治经济学课结束的时候,向全体同学提出了一个小要求,就是希望每个同学都能买一个小礼物,等我们开元旦晚会的时候,她把这些礼物编上号,然后每个同学都摸一个,你能摸到谁的礼物就说明你和谁有缘。
我给她倡议的这个活动起了一个名字叫“爱神的微笑”,接着又给它起了俩外号,一个是“拉郎配”,另一个是“乱点鸳鸯谱”。
这买礼物的事可就让我觉得有些为难了,我以数学分析法计算了一下,我们班有73个人,其中男生29个,女生44个,女生中恐龙级的有20个,麻雀级的有18个,天鹅级的仅6个,我的礼物能够送给美女的概率用6比上73,那真是低之又低。
最后我决定,这次我买礼物就买一个最便宜的。结果我就在礼品店老板的白眼中,买了一个仅标价一块五毛钱的钥匙坠。
为了能在晚会上一展歌喉,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练歌运动,我是站着唱,坐着唱,走着唱,躺着唱,吃饭时唱,拉屎时也唱。
我们班的元旦联欢晚会是在12月29的那天晚上举行的。班里的几个班干部和一大群凑热闹积极分子把我们班布置一新,用我的话说,就跟新婚洞房似的,到处都吊着气球、彩带,玻璃上贴着彩纸。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和所有的流氓一样,我最关心的就是那个“摸礼物活动”了。
晚会开始的第一项节目就是那个摸礼物的活动,我亲眼目睹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在暗自祈祷,祈祷自己的礼物千万别落入某个男生或某个恐龙女生的魔掌里了。
我却在暗自担心,我的礼物千万别被那6个班花给摸去了,谁要是摸去了,那她可就真是中了头彩了,我还不得把我老爸老妈的脸面也给丢光呀。
吕念念把礼物编上号,记在纸条上,然后就用一个小纸箱端着纸条让同学们摸,我摸到的是1号,吕念念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个礼物是我的,我专门把自己的礼物编成一号,看谁能摸到。”
我就很轻描淡写地笑笑,心里却止不住地一阵狂喜与激动,连上帝都认为我和吕念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我还等什么。这是上天注定的,天最大嘛。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摸到我礼物的竟然真是我班里六个班花中的一员,她叫琪然,是一个长着卷曲头发,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看起来跟个洋娃娃似的,有些可爱,也有些风骚的女生。
我就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倒霉蛋,早知道就买个好一点的礼物了,真是丢人现眼,老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骂归骂,最终我还是在万种瞩目中,跟个扒手似的从口袋里悄悄拿出那只钥匙坠,当时我们班里72双眼睛都瞪大了,几乎所有同学都被我的豪爽与大方给惊呆了,接着他们又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哄笑与掌声……
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我为了能讨得吕念念的欢心,自告奋勇跑上台唱了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坏孩子和他的花儿》: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坏孩子,他就像一棵小小的野草,默默地活着。没有人会了解他,没有人会温暖他,他只有在孤独中倔强地长大。有一天坏孩子在流浪时,遇到了一朵花,花儿静静地对他开放,纯洁无瑕。她告诉坏孩子她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家,她央求坏孩子带着她浪迹天涯。
坏孩子默默地守候手中珍贵的那朵花,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过,花儿开始枯萎。坏孩子心中很痛,坏孩子眼泪在流,他唯一的一朵花儿静静地死去。那一天坏孩子在悲伤中,失去了他的花,花儿曾经给过他温暖,给他希望。花儿的花瓣在风中飘散,像是一片美丽的彩霞,她告诉坏孩子她找到了自己的家。
没有谁会怀念那段纯真的爱情,没有谁会知道那朵美丽的花儿。每个人都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花。
说不上我是在纪念谁,李小美吗?不是。杨玲玲吗?也不是。但我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内心却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或许这就是青春,就是那段我们会无端快乐,也会无端伤感的美丽岁月。
青春时,我们冲动。
青春时,我们张扬。
可我们所拥有的青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失落与迷惘呢?
第九节
在我蹲在宿舍的椅子上边抠着脚丫子,边陪那几个也在抠着脚丫子的社员看完《大话西游》后,我暗暗下定决心,开始去追吕念念。
就象至尊宝对紫霞说得那样:“这段姻缘是上天安排的,还不够你臭屁的?”
我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段姻缘是上帝赐给你的,你要是不要,就是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他老人家就会很生气。他一生气,就会让你英语四级不及格,就会让你考不上研究生,就会让你……反正后果是很严重的。
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着想,我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就按步骤进行我的追吕念念的计划。
我是这样安排的,首先,我要请吕念念到电影院去看一次《大话西游》,看完后我送她回宿舍,我们像俩夜行贼似的出没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然后在我前后左右探察一下确定无人的时候,就一把抱住她,然后吻她,然后脱她的衣服,然后……嘿嘿!
“老二,你流口水干什么?”杨天光问我,带着一脸的狐疑。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没干什么!我那是口水吗?那不过是一串哈喇子罢了。你见过谁的口水能这么汹涌澎湃啊,真是没见过世面,切……”
后来形势的发展证明我的设想是行不通的,以为电影院里根本就没有放《大话西游》,我等了整整一个星期,那该死的电影院就是不放。我就想,还是算了吧,放电影的老师根本不知道我的伟大计划,我还是用别的方法去追吕念念吧。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蹲在厕所里憋了整整一个小时,憋了一首情诗出来,名字就叫《致吕念念》。
那首诗真是亘古未有,荡气回肠啊,比我拉的那陀并不是很成功的大便要强的多了,所以呢,从此以后,那首诗就成了我追女孩子的第一炮,不过就是要把“吕念念”那三个字换成我要追的女孩子的名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啊,女神呀,你站在我的面前,像一朵喇叭花一样开放。我是多想告诉你呀,女神,我是多么地爱你呀。啊……你的鼻子下面长了一个嘴巴呀,是多么的漂亮。
啊,女神呀,勇敢地接受我的爱吧,不要嫌弃我那颗暴牙。它可以帮你犁地呀,暴牙,它还可以帮你切西瓜。啊……接受无产阶级弟兄的求爱,是多么可贵呀。
啊,女神呀,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千万不要拒绝我呀。请不要害怕呀,女神,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呀。啊……如果你拒绝了我,明天将会是个阴天。
写完这首诗后,我趴在被窝里横左竖右念了一遍,越念越兴奋,越念越过瘾。我这不简直就成了诗人了吗?这不简直就成了郭沫若了吗?
越想我越觉得得意,好像吕念念已经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了似的,好像我已经成了一个非处男了似的,为了纪念这个伟大时刻的到来,我边在脑子里幻想着那个大白鱼一样的吕念念,边吭哧吭哧打了一通手枪。
这首诗是写完了,可我该怎么送给吕念念呢?托别人去送吧,那些人都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一个劲盯着我兜里的钱包,估计我得赔上几顿饭,才能把这事摆平。
要是让邮递员姐姐去送吧,又得拖上好多天。那些姐姐们虽然在从事着一项非常伟大的职业,但她们无法理解我那崇高而急切的心理,不会为了我那八毛钱的邮资就单独跑一趟女生宿舍九号楼。
最后我一狠心,决定还是自己去送,既省了钱,又向吕念念表达了我那英勇无畏的精神,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就趁我们宿舍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给吕念念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哪位?”吕念念的声音听起来虽有些浑厚,却也不失悦耳。
“我是张无花。”
“噢,是你呀,找我有事吗?”
“嗯,没事,就是有件东西想要送给你。”
“……”电话里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莫非我们俩真的是属于心有灵犀的那种恋人,我的心思她猜得到?
“那好吧,我在我们楼下等你。”谢天谢地,吕念念竟然答应我了,我真想把嘴唇从话筒里伸过去,狠狠地亲她一口。
冬天的夜很沉,也很冷。吕念念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正跟个大狗熊似的站在九号楼前那迷幻的灯影中,哈着气,跺着脚。我则像一个京戏中的花脸一样一步一停磨磨蹭蹭地走到她面前。
她见我的神态有些拘谨,便主动打破了沉默说:“这天真冷呀!”
“是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想不到平生阅人无数的我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看我傻B乎乎的那鸟样,吕念念就笑了,笑得时候,她嘴里还朝外哈着一团一团的白气,跟一个刚刚启动,正向外冒烟的轮船似的。
笑过后,吕念念看着正准备抽身逃跑的我,问:“你送我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剩下的情节就是我大义凛然,跟个即将奔赴刑场,英勇就义的烈士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皱巴巴的信封。“给我的?”吕念念瞪着那双大眼睛明知故问。
“嗯。”我在嗓子眼里轻飘飘地挤出如烟似雾的这个字,然后像一个被警察叔叔追赶的小偷飞也似的逃走了。
以后几天我都不敢到教室去上课,走在路上也怕会遇见吕念念。迫不得已,我就整天蹲在宿舍里打游戏。
最近我迷上了一个名叫《大富翁》的游戏,就是那种自己买地盖楼、收租金、炒股、赌博、碰运气,使自己发财,并打垮对手的游戏。那种游戏不可以说不妙,他可以满足一个平常人都有的那种渴望一夜暴富的心理,也使人们在打游戏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个伟大的道理:有时候天上会往下掉馅饼,有时天上会往下掉狗屎。
吕念念那边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我那首诗像是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你说这吕念念是怎么想的呢?就算想要打击我们的革命同志一下,也要付诸行动呢,这磨磨蹭蹭地不见人影,莫非是要给我搞心理战术,或者想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恐怖袭击?
尽管我追吕念念所有的步骤都是偷偷摸摸暗箱操作的,生怕触动了张译文那根敏感的神经,而导致人民宿舍的内部分裂,但这群嗅觉异常敏感的动物还是从我的言行举止间觉察到了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象以前那般友好和单纯了,里面有了很多更复杂的东西。
尤其是杜秋那家伙,最近几天他晚上老是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有话对我说,却不愿开口似的。我最烦别人那种欲言又止的傻B样了,在我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预感。杜秋和吕念念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这种事情并不简单。这样的话,我和吕念念之间那种单纯的关系就掺进去别的杂质了。
第十节
我和吕念念的关系有所突破是在一周后的那次执勤活动中。
由于再过一周我们学校就要迎接省里来的评估活动了,而最近,由于快该过年了,学校里的恋人们活动日益猖獗,大有一种誓把学校当洞房的劲头。
为了严厉打击这种不顾学校三令五申敢于冒着风头寻欢作乐的恋人们,学校里就划片管理,每个系负责一个辖区,然后派出学生分组值班。我们班负责桃李园,那个事故多发区。
由于上帝比较体察我的心情,便一不小心把我和吕念念分到了一个组里,并且我们的执勤时间是从晚上八点到十点。
我立马想到了一首诗:天作帐篷,地当床,便宜了这对野鸳鸯。
当然我们那一组也并非只有我俩,上帝还派了三个电灯泡来监视我和吕念念。
我们五个人在晚自习第一节课结束时,便每人搬了一个小马扎到桃李园的小亭子里坐着去执行任务去了。
这里的夜晚很冷,也很宁静,没有风,远远近近一丛一丛的矮灌木丛和剑麻。桃李园东边的九号楼前人影幢幢,还有几点烟头的火光明灭,那是正站在楼前等自己女朋友下来的男生。
上帝派给我的那三个电灯泡,一个叫罗大力,是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男生,也是一个和我一样喜欢抽烟的男生,正因为我俩有这种共同的特长,所以经常一起切磋武艺。他有一个女朋友,叫田晓辉,是我们班一个很不受欢迎的女生。
第二个电灯泡叫赵艺明,是一个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很有味道的女生。她从今天晚上开始与罗大力发展了一段爱情,并且活生生把大力从田晓辉嘴里夺了出来。
第三个电灯泡就是我们宿舍的史家明了,这流氓最让人头疼,我正准备坐在吕念念身边套近乎呢,史家明那丫的也凑过来,跟我们讲起了李小龙,还在那儿一个劲笑话我“不学武术”。
我之所以在这儿提到罗大力和赵艺明,是因为他俩在那天晚上开始的爱情,足以成为一种模板,一种青春爱情的模板,而使我感动至今。
大家坐在小亭子里抽着烟,磕着瓜子,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着。聊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乏了,罗大力和赵艺明便相约到远处转转。我就和史家明用目光很会意地交流了一下,然后各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对狗男女。
他们俩走后,剩下我们三个人就在亭子里闷闷地坐着,这让我想起了古龙小说《风云第一刀》里李寻欢和荆无命决斗前的那种秋风肃杀的凄凉场面。
坐了一会儿,史家明呆不住了,他想找个话题和我们聊,可我们谁也不配和他,他就很尴尬地借口说要上厕所,然后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现在可就剩下我和吕念念了,真是天可怜见,而赐我良机,于是我左寻思右寻思该怎么样对吕念念坦白,而在这个月圆之夜使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就干咳了一声,那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使得我们俩之间那闷钝的压迫地我无法呼吸的空气有了一丝生机和活力。
“吕……念念,这样坐着很无聊的,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点上一只烟,猛吸一口问道。
“嗯……好吧。”吕念念显然也希望我能打破那尴尬的气氛。
于是我就很认真地看着她讲起了那个我曾经给很多女生讲过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很落后很封闭的小山村。小山村里有个商人经常外出运货,在他出门运货的那条路上有一片乱坟地,每当这个商人晚上运货回来经过那片坟地的时候,坟地里总有一个人问他一句话。”
说到这儿我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停顿了下来,显然这是在吊吕念念的胃口,而吕念念那傻妞却果然上了我的当,很急切地问道:“他问什么?”
我就压低声音,以一种很阴沉的腔调说道:“那人问,现在几点了?”
我声音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吕念念不禁一颤,我又很得意地往下讲:“这个商人每次都回答他,现在12点了。有一次商人回家,把这个很奇怪的事告诉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都很害怕,担心那个人是鬼,然后就教了他一招说,鬼和人不一样,一只手上有六个手指头,等下次那人再问你时间的时候,你就问他有几个手指头。又有一次,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个商人又经过那片坟地往家里赶。突然他身后有个声音问他,现在几点了?商人心里有些紧张,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有几个手指头?”
我又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借着烟头的火光,我看到吕念念那紧张的神情,她在迫不及待地等我讲下去。
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气运丹田,冷不丁爆出一句:“你看看我有几个手指头?”同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右手伸到吕念念眼前,然后猛地张开。
我说完后,吕念念的眼睛突然猛地张大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盯着我阴阳怪气的脸看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她凄厉的惨叫一下子撕破了宁静的夜晚:“鬼呀!”
叫完后,她猛地冲了上来,照着我的脸猛抓了两下,就一屁股坐到马扎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心想,坏了,被丫的毁容了。忙往脸上一摸,没有血,不是很疼,我才长长地嘘了口气。幸好吕念念戴着手套,要不然我这脸可就真的惨不忍睹了。
罗大力他们三个在远处都听到了吕念念的叫声,忙跑了过来。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几个人都抛开了棒打鸳鸯的伟大历史任务,围坐在吕念念身边安慰她了。我就像一个偷偷掀开女老师的裙子,而使得女老师春光乍泄的小学生一样,低声下气地给吕念念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
我就不明白了,吕念念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强烈,明明我以前给女生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只会吓得女生朝我怀里钻,怎么吕念念反而上来打我呢?
我坐在那儿扯着吕念念的手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地过了好长时间。
等吕念念回过神来,心态平静了,确定那只是我编的一个故事,而不是真的有鬼的时候,忙把手从我这儿抽出去,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冲动,上来打你。可我实在是被吓坏了,因为……因为……因为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你身后。一个黑影,瘦瘦的,伸出手来要掐你的脖子,我上去打了你两下,那黑影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轮到我害怕了,我感到一阵凉气直从后背窜到后脑勺,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可又不敢,就那样讪讪地笑着:“吕念念你别逗我了,哪有什么鬼呀?”
吕念念看我那害怕的模样,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呀。我逗你玩的啦……”
这个鬼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