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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的第一贴就是转贴[经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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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ANE 发表于 2005-5-24 23:47: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修罗之刻,历史下的传奇 [30 KB]

  是枪,又不算枪。
  也许已经有人在贩子的5月号上看到过这篇文章的精简版。当时因为理解偏差,个人经验不足等诸多原因,没能很好贯彻编辑的意图,写成了过万字的累赘,然后就是痛苦砍砍砍,缩减了超过一半的内容。现在既然能放出来,我也就厚着脸皮把原文奉上吧。

  大河奔流的年代
  有多少志士在战场上策马扬鞭,有多少剑客在刀光中映出被偷换的流年。
  冲田总司剑气如雪
  宫本武藏豪气似炎
  坂本龙马有如翔龙在天
  织田信长看尽人间50年
  然而这一个个身处浪潮颠峰的男人,身影却是如此的孤寂……
  直到一个叫川原正敏的男人偶一扬手,不经意散落的石子在汹涌波涛中溅起浪花
  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副副束发的剪影

  于是英雄不再孤单,枭雄不复寂寞,历史的长河奔腾而去,掠过的沙地下,埋藏着一曲曲男儿的赞歌。



导引


  《修罗之刻》,作者川原正敏,目前14+1卷,不定期连载于讲谈社《月刊MAGAZINE》杂志。这是一部记载了千年一脉相承的陆奥圆明流传人们,同历史的风云儿之间发生的不可能见载于正史的传奇。虽然是做为以前在同一杂志上连载的现代格斗漫画《修罗之门》的外传形式发表的,可是在读者中获得评价远远高于本传,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

  在漫画中,这类将虚构人物插入历史时空,使之与名人共舞的漫画并不少见,从大气磅礴到调侃恶搞无所不全。但论及赋予时代感的浪漫和男儿气概,我所接触的作品当中,并没有一部能出修罗之右。作为读者,即使对那些人物和那个时代毫不知晓,也能被一种天性激起共鸣。那是对磅礴的历史长河的敬畏,是对把英勇和力量发挥到极限的人们的感佩,亦是对男儿一生无憾的欣慰。



浪客行


  深山老林,歇息的青年邂逅逃亡的公主时,刺客尾追而致。这本是很普通的故事,但在一个魁梧的男人现身时,一切都不再平凡——

  那是宫本武藏,传说中最强的剑豪。

  面对刺客挥刀便斩。在旁人看来只是路见不平的一刀,武藏却另有深意。刀身穿过刺客的身体在青年的鼻尖前刹然而止,正在吃着麦饭的小伙,竟丝毫不见慌乱。

  陆奥八云,这个名字牢牢印在武藏的脑海之中。

  作为修罗之刻的第一部作品,武藏篇尽管在手法上不够技巧,但川原在后记中所说的“时代剧+武打片”的感觉,却贯穿始终。圆明流的先祖总是历史中的小人物,事过之后便被淹没在匆匆洪流之中,但又是堂堂的大男儿,同历史人物的交汇并非为了给自身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陆奥施展的是修罗般的技巧,他们所追求的,是强者和强大的自我。

  为尝一败,未尝一败。

  武藏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起宫本武藏的盛名,不因流传后世的兵法著作《五轮书》,也不是单单因为击倒名剑客佐佐木小次郎,而是自出道起未尝一败的事实。加之后人美化,那个类似吉川英治小说中武藏的形象,在常人心目中几乎成为追求剑道,战无不胜的象征。

  武藏的剑比火焰更烈,甚至连天空都不堪一斩。但这断空之剑,却斩不开瞬息万变的流云……
  剑圣武藏,60余战未尝一败。
  而陆奥圆明流,千年未尝一败……
  磊落的男儿,只为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而颤抖,又何必在乎胜负。固然武藏带着满足的表情倒下,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败北,但八云的话亦令人动容,“圆明流千年历史,无法以空手击败的,只有这个男人。这一战,不分胜负。”

  之后,武藏于严流岛击杀佐佐木小次郎,踏上剑客生涯的颠峰。但与陆奥一战,不知为何,没有被记载下来……

  个人以为,能否喜欢上修罗之刻的分水岭,却是在这并不成熟的武藏篇中。对于那些因为武藏的“败北”而表示不满并拒绝观看的人,我无言以对。看修罗之刻难道是为了追求陆奥痛扁历史人物的爽快感么,斤斤计较于胜负的人们,怎能体会英雄惺惺相惜的感动,如何阅读那隐藏于历史之中的传奇?



Monster


  光阴似箭,岁月匆匆间跨过20个年头,八云不再年轻,武藏爷封刀已久,当世的强者是新阴流柳生十兵卫,是武藏养子宫本伊织,还有一个女孩……

  这就足够让人诧异的了。

  我这么说并不是要鼓吹刀剑让女人走开,只是川原这厮,向来不会描写女人。或许是因为他出身不良吧,从不算早期的修罗之门,到连载中的海皇纪,期间登场的女性但非花瓶便是八婆,虽然这无损精彩,因为那些本来就是男人画给男人看的非H漫画。但当那个女孩自称陆奥时,就离奇了。

  女孩三两下解决了来试探伊织实力的忍者,顺便报上了自己的名号——陆奥圆,没想到撞在了枪口上。当年亲历那场决斗的宫本伊织对八云爷的熟悉,可远在她这个冒牌货之上。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独眼男子骑着野猪自远方疾驰而来……待到硝烟散尽,众人席地而座,那野猪已成了锅中的熟肉。

  说到独眼,对剑客略知一二的朋友恐怕都想到柳生十兵卫三严了——他的武名并不在武藏之下。那只右眼,相传是幼年比武时,因为攻势太过凌厉逼得父亲不自觉的痛下杀手……
  可他并非柳生,而是名叫天斗的小混混,反到是冒牌陆奥的身份叫人吃惊,那是在大阪战死的真田幸村的九女,真田圆。冒名目的,是为了参加御前比武大会——以刺杀赛会组织者,当朝大将军德川家光。

  对于这场被称为宽永御前竞试的比赛,一级史料中并没有详细记载,有说其实武藏参加了比赛,有说那只是柳生一家在家光面前献个艺跳个舞什么的。无论如何,川原没有浪费这个题材。且不论柳生和宫本,光是小野忠常,东乡重位,高田又兵卫……这些知名剑客聚集一堂已令人激动不已。而暗地里,柳生两派和伊豆守,都希望凭借胜利提高自己政治地位。于是单纯的比武成了矛盾的焦点,场下酝酿着的是以剑谋权的斗争。原本毫不相关的阿圆,因为陆奥的姓氏,也如愿被卷入其中,结伴的当然还有天斗。

  显然行刺没有成功,否则史书上就该是另外一副局面了。因为她过早遇上了柳生,那个在宫本伊织眼中有着和武藏同样的杀气,如怪物般强悍的男人。史上的柳生新阴流,因为“以不杀为胜”的活人剑留传于世,极得当权者宠信。而在剑术上最具天份的十兵卫却因为没有讨好家光被贬到小田原,被视为柳生家的奇耻大辱。书中的十兵卫亦是如此,他眼中的活人剑不过是父亲谋权的工具,一句“对我来说,剑就是斩人的东西”,何等豪迈。
  眼看性命不保。这一刻,天斗站了出来。哪怕之前阿圆身份的过早曝光,天斗退敌的从容姿态,都让人狠得牙痒痒得,直骂川原不懂卖关子,但到那句话出现,心中的澎湃仍如潮吹般涌来。之前的隐姓和调侃,全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苏醒——

  “现在……我可是陆奥天斗!”



战神源义经


  1159年,在三年前保元之乱中得势的“源”“平”两家为了其族盛衰兴亡展开一场毫赌,史称平治之乱。历史掷出的骰子选择了平家,失势的源氏一门,不得不接受败亡的命运。
  乱世之中,于15岁得知自己身世的源九郎义经,毅然踏上复仇之路。幼年在鞍马寺随兵法家鬼一法眼修习的经历,使其在辅佐哥哥源赖朝征讨平家的过程中,以神鬼莫测的奇袭数度扭转战局。
  诸行无常,盛者必衰,历经6年激战,平家被剿灭了。而功臣义经,却没有得到任何封赏,反而因为赖朝的迫害不得不四处逃亡。最终在人生的第三十个年头,于奥州含恨自尽。结束了大起大落的一生。
  人民从来就偏向悲剧式的英雄,所以尽管史学家普遍认同赖朝的成就,但不则手段枭雄很难让民众产生好感(曹操啊曹操)。而义经和弁庆的形象,却化做传说种种,在大街小巷之中流淌。

  言规正传,修罗之刻的义经篇,如意料般的始于那场著名的五条桥决斗,但故事的发展,却因为义经有所不同。

  本应以英雄身份朗朗登场的义经,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英武之气。虽然13岁就能保护女神14岁就可以驾驶EVA,16岁更可以梦想称霸全国,但15岁上下毕竟还是个孩子的年龄——义经就是个动不动流泪的孩子,征讨平家的信念,却无可选择的压在了这具纤弱的躯体上。

  “不是办不办的到的问题,我必须征讨他。”

  这是义经的善良。全书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恨过谁,哪怕是背叛自己的哥哥赖朝——而如此坚定的剿灭平家的信念,究其缘由只因为那是最后一个家臣的遗言——所以,这个将复仇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却能用坦诚真挚的态度去面对别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单纯的善良吧,武藏坊弁庆俯首称臣。

  我不知道历史上,有战鬼之称的弁庆究竟是折伏于义经的武力,还是被他的“男色”所吸引长伴左右,不过川原既然选择了这样的义经,就没理由让耳熟能详的“五条桥决斗”再一次重复。于是,弁庆体内沸腾的战鬼之血引来了修罗,陆奥鬼一翩然而致,并因此涉足历史,成了那一场场奇袭的见证者。

  绕道宇治川直取京都,自一之谷断崖上纵马而下,乃至在海上将擅长水战的平家逼上绝路……在书中,川原并没有将义经塑造成为一个战术奇才,而是把那些传奇战例归为背后的鬼神之力。但这种做法并没有削弱义经的形象,因为对那些几乎疯狂的计策坚决贯彻的他知道,那人——陆奥鬼一,是值得用生命去信赖的。这恰是身为领导者的重要才干。

  但也成了他的致命伤。
  身处纷乱的年代,拥有领导者的才干却没有王者的野心,必将招来灾祸。更何况他还甘愿在那个执着于源氏栋梁身份,不惜骨肉相残的气管炎赖朝手下效力。当年面对拥兵20万的北之王藤源秀衡,持有可让对方答应任何条件的金玺,却因为不想让奥州卷入战火而只是要求暂避风雨,义经的善良在乱世中算是过了头了。于是,武藏坊弁庆、伊势义盛、佐藤兄弟,当这些人誓言为九郎效命时,就注定了日后将为守护这位“傻瓜大人”含笑而去。对此,义经除了流泪别无他法,毕竟源氏武者的血脉是无法背弃的……
  如同陆奥之名。

  在阅读义经篇时,我一直有种感觉,陆奥的存在感太淡薄了。纵然鬼一每每施展奇谋,甚至大战“能登守”平教经,但那个在以往“之刻”中屡屡闪现的“交相辉映”却荡然无存。鬼一是寂寞的,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正视过这点。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弁庆死掉才出手相助的他,恐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流泪的傻小子影响了吧。当他决心替代中箭身亡的佐藤嗣信时,鬼一正式为义经而战,并非陆奥不败之名。由此,我默默祈祷——希望与奇迹为伍的陆奥能在暗中改变历史的进程……

  那个鬼神般的男子,他真的做到了!
  历史没有被改变,却被欺骗了。
  被陆奥欺骗了。
  留下的,却是悲哀……

  说句题外话,川原笔下的义经形象,许是来自于吉川英治的小说《新.平家物语》,如果他赞同司马辽太郎先生的观点“源赖朝是个伟大的政治家,但是没有人缘;源义经是个无聊的人物,但却大受欢迎”,作品的感觉定要大打折扣了。毕竟,这是梦想中的历史,仅此而已。



人间五十年


  人生五十年,晃若梦幻,普天之下,安有长生不灭者。
  现今,这首“敦盛”的歌词为人们所熟悉的原因,早不是那个求人家砍了自己脑袋的平家少年公子,而是对这首舞曲推崇倍致的人,战国风云儿织田信长。

  以19岁之龄继承君位的男人,虽因行事乖张被人称做傻瓜,却暗里志在天下。当信长还以为足以掩人耳目时,却被陆奥辰己给盯上了……意识到对方价值的信长用计将妹妹琥珀嫁了出去,获得了鬼神的庇佑。

  这是故事的前奏。

  八年一晃而过,此刻的信长方才完成一统尾张的大业,还来不及志得意满,就收到骏河领主今川义元大兵压境的消息。

  此后发生的事情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信长在疯疯癫癫地跳了本段开头提到的那曲“敦盛”后率军杀出,借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偷袭敌军本阵,最终斩下今川首级。也正是凭借这场为后世称颂的桶峡间战役,让信长踏上天下布武的霸业。

  而将今川军赶下高地帮助信长获胜的辰己,却带来了琥珀的死讯。

  算准了对方会自己的未来有所影响,才变着法儿的把自己的妹妹当道具给送出去,信长也是干这档子事儿的行家里手——尽管那也是女方的意愿——比如嫁给浅井长政的阿市(但浅井的叛变险些坏了信长的全盘大计,这是后话)。可没人想到,他会因此而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这种行为对于一个枭雄无可厚非。

  “我没有想过要朝这个方向迈进……不过,对于信长我来说,已经别无选择了。你到她的坟前去转告她,因为琥珀而赢的这一仗,我不会让她白费。告诉她……信长我一定会得到天下!”

  其时,天下纷争,英雄备出,却无人有夺取天下之志。而信长,竟是以这种方式站了起来,布武天下仅为告慰亡妹的在天之灵。那是枭雄的歉意,豪迈的气概下流露着款款温情。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会让厉鬼倾心。

  虎彦和狛彦,辰己与琥珀生下的双胞胎,自然而然成了信长遭遇危机时最大的助力。1573年,当陷入四面皆敌的绝境时,信长提出了最大胆的要求,武田信玄和铃木重秀,他要取这两个对他构成最大威胁男人的性命。

  但那违背了陆奥的家训。圆明流是杀人的拳法,却不是暗杀拳,更何况对手是并非武者的武田信玄。但见不得信长苦恼的虎彦,却接下了这个差使。
  我本以为那必定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较量,可是睡眼惺忪的武田,甚至都来不及拔出佩刀。信玄被绞杀前的表情始终镇静,我的心头却是一紧,战国豪杰怎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习惯了川原所营造的浪漫历史,此时此刻我无法适应。那一瞬间,我想我明白了家训的理由。

  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同武者交手啊,象狛彦那样,找寻值得用生命去尊重的对手——杂贺孙一。如果对这个名字还感到陌生,鬼孙市铃木重秀又如何?还不知道就真没办法了,毕竟这个枪炮造诣上无可匹敌的男人,并没有留下太多可拱玩味的杂闻。
  在拳与火枪的较量中取得胜利的仍是陆奥,但狛彦却空手而回,是因为女孩的拼死保护还是对孙一的惺惺相惜呢?海风习习,以此为界,双生子分道扬镳,虎彦为喜爱的舅父信长全力效命,狛彦却与舅父渐行渐远。

  籍由修罗的努力,信长在战场上宏图大展,火烧比叡山,更将二万名信徒屠戮殆尽,“佛敌”之名,由此而来。

  史上的信长会有这种行为,大可归结为个人的合理至上原则,而自川原的描述中,我们却可以看到第六天魔王的真性情。
  据说信长虽然讨厌佛教,但对外来的宗教却很是照顾,这位无神论者在接见传教士时曾表示,对他们为了信仰冒生命危险远渡重洋的行为十分敬佩,不像日本和尚都是骗人的。且不论这是不是这位思想超前的领主为促进文化交流所说的客套话,至少那后面一句,与信长在书中表现不谋而合。

  “我并不认为佛教都是坏的。因为人类是脆弱的生物,如果佛教的目的是拯救这份脆弱的话,那就保护他吧……不过,说着难以理解的来世,命令百姓拿起刀枪迎向战争。和尚们却娶妻生子,过着象贵族一样的生活。”
  他无法原谅这点。

  那时的佛教确实已如信长所说,进入到一个奢华无度的阶段。和尚们拥有领地和僧兵,借着教义将麻木的民众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几成一方诸侯。相传在屠杀一向宗的战役中,无论老弱妇孺拿起兵器,口中高喊 “南无阿弥陀佛”,前仆后继仿佛一场永不完结的恶梦。对此深恶痛绝的信长,以最极端的方式报复了这种愚行。他想要传达的,是就算相信佛法也得不到好报的信息。结果人人都惧怕信长的威名,却并没有人理解他,更没有人愿意亲近他。只有虎彦留在了他的身边。

  信长喜好美少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早有前田利家晚有森兰丸,但对于虎彦和信长之间关系,却容不得你产生一丝异样的想法。虎是善良的,因为善良而无法离开杀人如麻的信长,只有他感受到了王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对琥珀的愧疚。而狛也是善良的,当孙一被信长斩首示众时,只有他不顾身后的火枪,抱着那颗头颅,泪流满面。

  但再善良也无法阻止那场命运安排的决斗,川原有时也够残忍的。这在双生子登场时就已经注定了,因为陆奥千年,一脉单传。

  本能寺之变,狛选择在这一刻继承名号,他明白只有当信长受到威胁时,善良的虎彦才能唤醒体内的修罗……云开雾散,记忆中,高喊“敌在本能寺”的光秀早已模糊,留下的,是修罗生死相搏的血与泪,是战国风云儿释然而去的微笑,是虎彦抱着信长的尸体,消失于熊熊烈火之中……分别继承了陆奥与不破名号的二人,在圆明流的历史上翻开了新的篇章。

  如果,信长没死在本能寺的话……
  他会成为什么呢?将军?关白?天皇?还是魔王?
  答案永远是个谜。信长死于本能寺,只有这点是事实。
  他的所作所为,是对或是错……永远不会出现答案。
  下管对狛,或是虎来说都是一样吧……

  人生五十年,晃若梦幻,普天之下,安有长生不灭者。



吾友!坂本龙马


  不知有多少青年人,在等待日本黎明的到来,为此赌注了所有的青春。曾经有这样一个时代,后来的人,称之为“幕末”。

  吾友!坂本龙马!

  请原谅我的唐突。因为即便从第一次接触修罗之刻至今已过了三个年头,可每当脑海中回响起这个声音,我仍然会捏紧拳头,激动得无法自己。当这位北辰一刀流的剑客弃剑从政,跃入到倒幕运动的浪潮中时,日本的长夜,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直到在33岁生日那天于京都近江屋被人刺杀,龙马短暂的一生,充满了传奇的色彩。因此在他死后声名远播,以一位平民政客的身份受到人们的爱戴。长辈们常以要做龙马那样的男人来激励下一代;日本高中生英雄馆调查中,龙马也在“你所尊敬的历史人物”中独占鳌头……或许对本国人的英雄观不屑一顾的历史小说家司马辽太郎的看法最具代表性:在日本历史当中,坂本龙马是最有魅力的人物。

  而川原笔下的龙马,却是以对政治毫无兴趣的天才剑客身份登场的。
  他的心很软,以至于空有无以伦比的技巧却无法发挥。直到陆奥出海登门造访,才让龙马的争胜之心觉醒。因为这个大大咧咧在别人道场里睡觉的男人,身上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海的力量是无限的,平常看起来没什么,暴风骤雨时可真吓人”。

  漫天樱花下,二人全力互博,终究陆奥技胜一筹。认识到自己无法成为最强剑客的龙马潇洒一挥手,立下从此不再练剑的誓言,更眉飞色舞地与出海畅谈自己的梦想,约定将来一同扬帆远洋。

  原本龙马的老师希望出海的到来,能将沉睡中的剑客唤醒。却没想正是因为那次交手,让身为剑客的龙马永远倒了下去。而身为革命者的龙马,破茧而出。
  之后整整8年的分隔,这对知己才在风波险恶中重逢。坂本已从一个革命义士成长为成熟的政治家,他的反复奔走,让原本誓不两立的萨摩和长州二番缔结联盟,成为倒幕运动中一股无可忽视的力量。不过,这也使他成了一场场围捕中的目标。面对孤身一人的龙马,围赶而来的喽啰们畏缩着不敢上前,可这位北辰一刀流的高手,却拔出了手枪……

  历史上有这样一段故事,龙马在谋刺幕臣胜海舟的前后曾对一位密友说:“我喜欢小太刀,小太刀灵活,比太刀实用。”朋友深以为然,未曾想再见龙马,他却掏出来一柄手枪:“这个比小太刀更具威力。”
  胜海舟是开国论的先驱,抱持着攘夷思想的龙马把他视为必杀的奸党。但是,胜精辟的思想终于使龙马认识到,不开国将无以抵御列强。那位朋友再见龙马,龙马掏出的是一部开国论书籍:“手枪只能杀伤敌人,此书可以振兴日本!” (这段抄自[url= http://www.sekigun.com/history/weixin02.htm]毁灭与新生[/url])
  而“之刻”中的龙马是这样说的:“如果我拔刀,一但对方是武士就不会逃跑,但如果我拔枪,不管谁都会害怕”。想来在这么多仁人志士当中,直有他的温柔,比海还深。
  这样的龙马,正可以说是“天为了制止这场动乱而派到地上来的龙之化身。” 但在幕府垮台后,他却没有选择踏上仕途。因为龙马的梦想,是实现八年前与出海的约定。

  然而天际之物终要回天,他终然同历史记载的那样遇刺,倒在了出海的怀中。他的佩刀陆奥守吉行,自始至终也没有出过鞘。
  风云时代就此结束,而时代中的风云人物,坂本龙马,尚不及看一眼日本黎明之际的第一缕阳光,就这样去了。手刃仇人之际,面对土方岁三对于刺杀者身份的疑问,背身离去的出海默默道:
  “是我。”

  正是九年前的那场决斗让龙马从此不再出刀,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陆奥亲手杀死了剑客的龙马。纵然革命者欲火重生,同出海结为挚友,更引导日本走向光明,但也间接过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此时的出海,平静的面庞下百感交集。持着好友唯一一张相片,泪水无声自脸庞滚滚而落:“龙马啊,你,还是死得太早了……”

  在高知的桂浜,耸立着坂本龙马的铜像。遥望着大海彼岸的他将右手伸在怀中。土佐人常常为了坂本龙马这只手握着什么而争论不休。一般导游小姐的解释是握着手枪,而许多人却说是揣着英日词典,还有人说是拿着名为《万国公法》的法律书,可有谁知道,这座铜像所依据的照片,正是龙马和出海友情的见证。



新撰组异闻录


  对于新撰组这三个字我想已无需多做介绍,只要提起冲田总司就足够引起大分贝的尖叫。这个在历史上因池田屋事件和大量狙杀倒幕志士而闻名的组织,在如今却因为影视动漫作品的烘托,靠组内几位剑客的个人魅力为人所熟知。比如冲田总司,还有土方岁三。

  但就剑道而言,两位剑客生的伟大,死却未必光荣。冲田一生奋战,最后死于肺结核;土方虽然身死战场,却是在五棱郭葬身于乱枪之下。他们是时代洪流的牺牲者,身为剑客无法死在剑下,这是何等的悲哀。

  这会儿便要感谢川原,给他们也他们的崇拜者提供了这样的机会。因为他坚信,冲田在死前的瞬间,仍是一个剑客……

  事情发生在龙马去世后的两个月,一直坐在海边凭吊挚友的出海,想起了第二卷中和总司的决斗约定。

  相传冲田曾在梦中斩杀一只黑猫,第二天便撒手人寰。而川原将故事说成了总司带病出刀,救下了爬上枝头的小猫(梦中的猫成了近藤勇,真是-_-b)。此时总司已是病入膏肓,谈笑风生的他,定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之所以支撑着病体,只是在等一个人,那个强比鬼神的修罗,空手接他快剑的陆奥。只有那人才能成全他以剑客身份死去的愿望。天才的三段刺虽然无法抵挡圆明流的雷霆一击,但冲田总司终然是带着骄傲含笑而逝的。留给后世的,是如淡雪般的传说,还有那幅猪头般的肖像……

  以新撰组之勇,也无法阻挡历史变革的洪流,依然战斗在前线的土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随着战友死讯不断传来,知道失败已成定局的他决意战死沙场。一八六九年五月十一日,土方单骑突入敌阵,被子弹贯穿胸部,时年三十五岁。关于他在地狱门口和陆奥相遇的事,关于出海带来冲田佩剑和遗言的事,关于他最终得偿所愿的事……并没有被记载下来。

  在土方死后的第六天,幕末的戊辰战争宣告结束,盛极一时的新撰组,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是他们和修罗之间的舞蹈,为血腥的革命抹上了一些浪漫的气质。
  也是因为他们的愚忠,将日本黎明到来的时期,延后了何止四年。



与狼共舞


  陌生的沙漠,刺眼的阳光,印第安族长吉哥·马伊兹,和在三途河边被唤醒的陆奥雷。由此展开的西部篇,在《修罗之刻》当中,最是与众不同。

  陆奥总是的随风流浪,没有起点,不知归途。雷这家伙,更是在小船上睡着而莫名其妙的踏上了美国(那时叫发现新大陆,方现在可就叫偷渡了),这算是继承了哥哥陆奥出海的志向吗(笑)?不过这片土地是个不再有“侍”之概念的地方——印地安人尊敬勇敢的战士,白人崇拜的则是在刹那间捕获死神的枪手——他们在美国西部的地位,一如武者之于东瀛。陆奥圆明流再度于历史间走过,不留痕迹,但雷所要承担的,已不只是陆奥最强的名号,而是两种文化的碰撞。雷并不孤独,瞬间互射的方式,也许更适合不愿手沾鲜血的他吧。VS美国西部史上最著名的快枪手“怀特·亚普”,用手投出的子弹竟能快过火枪……最终胜利的,依旧是圆明流的无敌。

  修罗的强悍勿庸置疑,即便在异乡迷失,背负着陆奥之名的雷又何以象胆小鬼一样逃避,甚至选择自杀。谁能想到,这正是因为杀人对于陆奥,太轻而易举了啊。雷所无法承受的,以空手搏杀去夺取对方的生命,却是陆奥一族传承九百年的宿命。装成胆小鬼样子的他,为双手不再沾染血腥,放弃了故乡,背叛了家族,乃至否定了自己生存的理由……

  与妮姬的相遇相识,成为他人生的转折。被白人杀害了双亲的印第安少女对胆小鬼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但透过这些,雷却阅读到了妮姬坚强外表下的悲伤。想来好像陆奥们闲云野鹤般的性格对外在刁蛮的少女总有奇妙的杀伤力,当她为雷涌出眼泪的那一刻,妮姬已经默默舍弃了战士的身份,仇恨的伤口也因爱而弥合。

  然而,针对妮姬的报仇行动,白人骑兵队开始了印地安人的剿灭。正当吉哥下决心同归于尽,胆小鬼从天而降。曾经被众人瞧不起的他,曾经害怕沾上鲜血的他,却突然提出一人抵挡白人的火枪,帮助奈滋人撤离。

  “我保证,我一定会挡住他们的……因为我毕竟是陆奥的人。”

  这绝对是值得佩服的翻译。比起“现在我叫陆奥天斗!”或“圆明流——陆奥出海!”这般为姓氏而自豪的口吻,“毕竟”两字,吐露着深深的无奈。陆奥杀人的功夫,自己选择逃避后就再没有用过,为何这次却要背叛善良……

  茫茫旷野,一边是整装待发的骑兵团,一边是雷如烈马般狂飙。即使是命中要害的子弹也不能将他的速度减慢一分一毫,将对手的生命与信心都击得粉碎。这才是陆奥真正的力量,修罗之技巧。雷就象他的名字,暗暗涌动在层云之间,待需要时定能发闪惊彻天际的绝响……但是绝响之后,即是消陨……于是善良的大男孩终于倒下了。

  抱着垂危的雷,吉哥·马伊兹不解的喊道:
  “我们并没有为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对奈滋人尽心竭力啊。”
  那是陆奥的家训,从富人手里得到的恩惠,只要感谢就行了,可是……从穷人那里受了恩惠,终身不能忘记!

  微笑着说“拜托了”,雷闭上了眼睛。风随沙逝,翻过一页,是无声流泪的妮姬,是怀抱尸体的吉哥·马伊兹仰天长泣。

  在最后一刻,雷终究没能背叛家训,如同书本的最初。但同是选择死亡,这时的雷,应该很开心吧,因为他已不再迷茫,也将无需害怕,面对心中的我,才发现陆奥的印记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之后,根据历史记载,吉哥·马伊兹突破围剿带领男女老少逃亡了近2000英里,在距目的地仅50英里时被美军包围。绝望之际,他留下了著名的降书,“……我的心疲惫了,我将永不再战,只要我与太阳并肩。”不知冷静的狼写下这番话时,心中是否浮现着一个大男孩含笑而逝的身影。

  百年之后,《修罗之门》的故事里,老婆婆在树下讲起陆奥的往事,印第安青年立下了为修罗而死的誓言。老人摘下帽子,是的,她是妮姬。没有因为爱人的死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始终承诺着雷诀别前的那句话

  “妮姬,不要死……”



姿三四郎


  工作之余,和同事们说起儿时娱乐片,《青春的火焰》,《加里森敢死队》,《恐龙特级克塞号》这些,自是侃侃而谈。但当两个稍大点的说起70年代引进《姿三四郎》时的万人空巷,我就没了方向。毕竟是80年代的人啊。但我有他们不知道的,姿三四郎的原型,日本史上开创柔道先河的讲道馆四天王之一,西乡四郎。

  这位几乎继承讲道馆衣钵的人,却在其人生的最高峰自选择出走,理由众说纷纭。而当已步入老年的他因为一次偶而的路见不平,被讲道馆青年才俊前天荣世注意到,我们方才从他追忆往昔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了真相。

  修罗之刻——西乡四郎篇,这是最近才完成的连载,虽然只有一卷,但以东立的速度,恐怕正式中文版还会等上好些日子。不过拜云中漫步日翻组和日月老爷所赐,我得以在第一时间窥探这部作品的全貌。

  这是一部回归修罗本源的作品——此源所指,乃前作修罗之门。川原抛弃了在前几卷中得心应手的将人物置身于战乱时代的写法,只着意描写拳的较量,血的沸腾,以及背后所包含的古流柔术与现代柔道的矛盾冲突。对于普通读者既是普通之作(反正不长),而对从修罗之门时代既开始关注陆奥的读者,那又是一部让人血脉碰张的力作。

  看得出川原是相当欣赏龙马的,这间接照顾到了出海一家。不但让他在幕末篇中连续与三位风云人物过手,让雷独占西部篇,更让他的儿子在西乡篇登场。陆奥天兵这回的任务更加艰巨,对手当然是以绝技山岚成名的四郎。

  西乡的山岚,并不如同为讲道馆四天王之一的横山作次郎的天狗摔那般神秘,甚至有详细的招法解析流传后世(小日本的武功秘笈?),但就好像武藏的剑法一般,始终没有第二个人练得成。据传这是因为西乡骨骼异于常人的关系。究竟怎么个怪异法呢?举个例子,你能用脚使筷子么?你有手能拿筷子么?如果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恭喜你,尽快东渡扶桑吧,西乡传人的位置就等你了。

  且不说笑,正是西乡这一双章鱼脚,让他悟到了需要用四只手才能施展的技巧,也因此有了下面这句话:
  “西乡之前无山岚,西乡之后无山岚。”

  但山岚绝于陆奥。因为违背师命出战导致无法继承衣钵的西乡远走他乡,最终得知真相的师父——柔道创始人嘉纳治五郎在临终前留下遗言。
  “若要究极【柔】,则取古流。”

  听完这段故事的前田荣世两腿发软,生怕自己也被陆奥找上门来废了武功,遂逃往致巴西,隐姓埋名数十载。待到被陆奥九十九发现,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陆奥其族


  可以说,修罗之刻的诞生,纯粹是因为川原对时代剧还有武打片的喜好。在偶像剧泛滥的年代,流行一时的时代剧和武打片已经显出了没落的趋势,当想到以修罗之门外传的形式可以让这两者重现时,这个男人居然兴奋的手舞足蹈(来自作者后记中的描述)。

  在作品中,川原着力刻画的是历史中的人物,而非历史本身。他往往喜欢用几个具有深远背景的小故事,来展露人物的性格。而衔接在这些段落前后的,是富于沧桑感的简练旁白,将事件所处的时代背景,所具的历史意义交待得十分清楚。我想,正是这种创作态度,让修罗之刻带了上同类作品所不具备的浪漫气息。
  表面上名为圆明流外传,但陆奥并没有如主角般被处处强调,历史帷幕下的人们与陆奥的交相辉映才是作品真正的看点。正是他们的喜怒哀乐,让修罗的形象渐渐丰满,也让圆明流的故事层出不穷。

  我想川原的想法是这样吧,刚开始选择武藏,是因为剑圣在自创二天一流前曾属圆明流,这就和那个在修罗之门中大杀四方的流派联系到了一起(也没准在设定修罗之门时他就受了武藏的影响);后来,因为龙马的佩刀“陆奥守吉行”想到了长伴一生的挚友,顺便龙马手下海援队中一个叫伊达小次郎的兄弟在听过出海的事迹后毅然改名,是乃日本第一任外相陆奥宗光;再后来是奈兹.帕兹族关于“自水中袭向陆地的奔雷”的悠久传说;被义经在鞍马山中拜师的天狗鬼一,也成了陆奥的名讳……如川原在后记中亲口所言:越钻研陆奥一族之谜,谜就越发得解,而更多的谜也随之涌现……

  当然,浪漫和谜并不是他们唯一的亮点,处于乱世之中的男儿,要靠拳头和气量来说话。修罗之强已不用我再废口舌,这里要说得是圆明流的招式。从最早的鬼一,到达到四门境界的九十九,他们所施展的招式,大部分都是想的出做的到,是“人类”可能施展出来的技巧(威力就另当别论了)。飞燕十字蔓,蛇破山,以及击倒武藏的无空波等等,可以想见川原在构想这些招式时必然费尽心思并参考了大量相关书籍。日本曾有一位空手道行家专门写过一本圆明流招式拆解,可惜至今无缘得见……

  对于这个将食物和对手看得比女人更重要的家族,对于这个莫名其妙让女子倾心的家族,对于这个靠一己之力承载着历史乱流的家族,我无法归纳更多的语言,唯有放声高歌——

  我们都是圆明流,每一次登场谱写一曲传奇
  陆奥千年无一败,哪怕是千军与万马
  在那历史的长河里,处处都闪现祖先们的身影
  在那轶事和传说中,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喝,自有那女人送上前
  不用刀,不用枪,敌人给我们败

  我们游荡在四方,每一寸土地印下我们的足迹
  而当时光转瞬际,留下的只有天与地。

  《游击队之歌》,总该听过吧―_―b



川原其人


  1960年8月17日在广岛三原市出生的川原正敏,毕业于日本商船高等专科学校。1985年5月开始在讲谈社少年MAGAZINE上连载第一部漫画《天堂学院》。出道至今,算上由他原著,木村美纪男执笔的《梦之球谱》和《我们的冠军》,共计有9部作品。

  曾经在某论坛闲逛并搜索修罗之刻时看到一位网友的抱怨,对他喜欢的修罗之刻被朋友指为三流漫画表示不满。这种几乎是“少数派报告”的言论却犯了一个根本的错误,既然川原本人都自称是三流漫画家,那他的作品不是三流漫画又是什么呢?

  这“三流”绝不是椎名高志的调侃——看完修罗之刻每篇后记的朋友都会知道——那是老实人的真心话。在这些随笔创作感受与经历的文字中,川原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那三句,“我不过三流的漫画家”,“这篇故事是史实”,“如果你也认为那是事实的话,我会很高兴的。”相比富坚的古灵精怪和岩明均的凝重,文字上的功夫无疑逊色不少,但字里行间流露的恳切,却能令人感动。

  可叹造化弄人,这样一个农民似的老实人,却是靠三点全露的三流漫画出道的。相信看过川原处女作《天堂学院》的人,都无不为他风格变化之大瞠目结舌。在那部号称暴笑校园恋爱物语的故事中,没有历史,没有格斗,没有航海,有的只是女主角在每一话中因各种原因而走光……联想到修罗之刻中似是而非的裸露镜头,与其理解为老男人的纯情,不如说是劣根性使然吧。

  也许就是出道的经历让川原始终把握不好对女性角色的刻画,即便在行云流水的海皇纪中,迈亚也只是从花瓶和八婆进化成无口无心无表情的模板。不过我们反而要谢天谢地——因为赤松健第二遍地都是,川原正敏却只有一个。幸亏这人连卖肉都没有市场而不得不另辟蹊径,反到是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当然这之间的过程也不怎么顺利,川原在恍恍忽忽间数度尝试,并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创作方向。直到88年5月,承袭2年前一部格斗题材短篇《明日青空》的老路,籍由古武术继承者陆奥九十九的登场,长达31卷的《修罗之门》开始连载,以追求最强和格斗为主体的创作风格终于基本定型。顺便提一下,这期间,川原还偷闲尝试了两部纯爱+运动题材的短篇,分别是讲述女孩冒充投手(扯啊)为棒球队凑人数的《天使》和饱含足球小将FEEL的《英雄》。前者非常平庸,后者在当时或许有一定潜质(川原的FANS一定要找来看,有很多不是笑料的笑料),但也没引起太多关注。总得来说这次尝试再次以失败告终,却也从另一个方面,促使他将硬派格斗进行到底。于是,围绕九十九活跃在历史各个阶段的先祖们,浪漫时代剧《修罗之刻》分段上演,这部作品,使川原渐渐在少部分读者间获得极高的评价(就我所知……)。而目前正在连载中的《海皇纪》,也已经受到越来越多读者的注目,这部在未来水世界中遨游冒险的故事,正让川原名利双收。

  川原的作品中,最为初识者所诟病的地方不是主角太强也不是故事无聊,却是他的分镜。川原的分镜基本上维持两套方案,整副或者是四格,当重复过多之时他就会使用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手锏,横·跨·一·面!这种搭配哪怕在国内某些杂志的漫画教程中,都会被作为枯燥缺乏变化的实例……混到这份上,不如改行画四格吧。
  说笑了。每一个把自己融入到作品中读者都不会这么想吧,因为川原笔下这种四个格子的表现力,却是无可比拟的。换句话说,你要限定尾田只能在那一般大小的四格里做画,ONE PIECE还能有那样的张力么?川原用最少的笔墨勾勒出与作品整体相契合的效果,就是一流。
  这种四格的绘画风格自然延续到了他对角色的把握上——光从脸蛋就可以辨出善恶忠坚,主次强弱,这人几斤几两会在第几卷消失是给主角轰杀的还是自己饿死的,一目了然。听起来很无聊吧,但这种坦荡荡豪不隐讳的手法,却象气量如大海般开阔的船长风.刚马备前那样,有莫大的吸引力。甚至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他没准是故意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金老先生所言甚是。哪怕他就是个三流漫画家也好,但讲自己擅长的东西发挥到了及至,即便是所谓的一流,也难望其项背。

  走笔至此,我想以川原在修罗之刻信长篇后记中的一段话作为结束,并奉上我深深的敬义。

关于义经这个人,有一种传说,认为他就是蒙古帝国的成吉思汗。

此种说法是,义经并没有死在平泉,而是朝着北方前进,渡海到达了中国大陆的蒙古,最后建立了人类史上最大的帝国,当了那个大帝国的大汗。

对日本人来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正当我要描绘这一回的“义经篇”时,此种话题也曾经灵光一闪,自我的脑海中掠过。虽然心里想要立刻把那种传说融入到作品中,成为故事的一部分,最后却没有采用。

因为,对蒙古的人民来说,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成吉思汗对蒙古人来说,也许是他们心中最伟大的英雄吧!事实上,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那位英雄,是从海的对面那边过来的外国人,举个例来说,像丰臣秀吉,对日本人而言,若说他是个外国人,或者说坂本龙马不是日本人……当本国人民听到这类的传说时,我想内心的感受,似乎不是用“不愉快”三个字就能比拟的。
btxx1984 发表于 2005-5-25 04:44:03 | 显示全部楼层
歪歪 说得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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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c2500867 发表于 2005-5-25 11: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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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erry 发表于 2005-5-25 12: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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