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心情复杂的冰羽,追随着影羽的踪迹,来到了幻世界。
影羽再次回到了这个幻世界,让冰羽稍感意外?
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这个问题影羽自身也不知道,空虚着,犹如断了弦的琴般的心似乎一直被这里的什么吸引着,影羽来到这里。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行动。
能做什么呢?
什么是有意义?
构筑起来的自信,或者说某种希望,在一而再的现实中告诉自己——绝望吧。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影羽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眼前残破的牌子上写着:冰裂谷。
为什么来到这里?
影羽干笑了下:总的来说,自己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像要撒娇吧。
真是可笑!
远远的望着影羽的背景,冰羽久久无法迈开自己的步子。
现在的影羽心中,大概所有的影子都消失了,自己,根本就不在其中,对吧。
冰羽只是心中很想哭,对的,在心中。
现实中,泪早已流干,无法再为心中以及眼前的人再流。
影羽抬头看着曲折的雪路,不发一言,任凭着口中呼出的热气慢慢消失于寒风中。
那一瞬间,冰羽似乎看到了什么。
对呢,与身边周围不同的,那阵阵温暖的白气吧。
“影羽,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勇气?
不,不如说是尽量打破那道不知何时竖起的墙。
“嗯……”
感觉不到灵魂的声音。
“为什么呢?来到这里……”
“我不明白,不明白啊……”
听着那声音,冰羽的心越来越紧缩,好冷。
说不出口,什么都。
周围没有冷的感觉……为何?
影羽有点发愣,对的,因为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孩突然就落下泪来。
“我不明白啊,影羽。”
“……”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是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在……哭什么,我不明白啊。”
冰羽拉住影羽的衣服,伏在上面抽泣起来。
影羽伸手摸了下冰羽的头,好冷,雪是这么冷的呢。
那个白色的身影,自己身前的身影,瑟瑟发抖着,影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慢慢的伸出了双手。
抱住那颤抖的身体,影羽才发现,有点暖和。
“我……”
影羽听头看了下,眼前的是靠在自己身前的女孩所拥有的那双曾经让自己感受到不一般的清澈的眼睛。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什么也做不来,事实似乎也是那个样子,来到这里之后,我想要改变,是的,想要改变……”
影羽停住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又像是,想尽全力的不去回想。
“遇到了心,决定要保护她……她其实一直活在恐惧中呢,但她很坚强,就算是一直孤独一人……所以啊,我想要保护她,可是呢……”
身前的那个身体抖了下。
“后来呢,见到了梵尼和阳美,他们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帮助我呢,让我感觉到了一直都没有的那种感觉,‘朋友’吧,那种感觉。阳美她,嗯,也是很坚强的人呢,有自己的信念与目标并一直为之努力。在我们面前都是轻松快乐的样子呢,从来不让别人担心,不让别人难受,为别人着想……梵尼她呢,虽然出生在一那个地方,一直忍受着身心的折磨的,我很高兴呢,在她说我可以帮助她减少痛苦的时候,我真狡猾对吧,那么简单的说两句就……对呢,她的笑容让人觉得很安心呢,她应该一直快乐的活下去的……”
影羽说着说着话语慢慢变成了呢喃,也越来越语无伦次。
眼前的人紧紧的抓住了影羽的衣服,转过头来。
“对呢,心受了那么重的伤,阳美最后连自己心愿也没有能完成,梵尼还是在那种痛苦的回忆中离去的呢,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呢。我的到底是个什么灾祸啊,一直以来都让身边的人遭受危险,我来到真实世界后,又开始了战争,我是祸害这点还真是证据充分呢。”
“我呢?”
前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影羽愣住了。
“影羽一直在说,我一直有在听呢,可是我呢,一直没有听到啊,影羽心中,没有我的影子吗?”
“冰羽……”
“我不明白啊,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我只知道的是我因为影羽而得救了,没有影羽我早已不在……”
些微的哭腔让影羽心颤抖着。
“得救不只有我,很多人不也得救了吗?因为影羽……影羽,你是一个人啊,我感受到的,温暖,温柔的影羽。”
“冰羽……”
“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如果影羽错了很多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影羽低下了头:“但是……受伤的人更多……因为我,很多人失去了宝贵的东西。”
冰羽站了起来,走开几步后转回来看着影羽说道:
“我无法对影羽说什么要求,劝你什么,或者命令什么。”
冰羽低下了头。
“我只是想说,我的存在是因为影羽,因为影羽而存在,我的存在是为了影羽。但是,影羽消失了,你明白吗,我现在找不到影羽了。我明白他很难过,很累,我也不想影羽再受到这种痛苦,所以,如果这样影羽能忘却痛苦也好。”
“……”
“只是,没有影羽的世界我呆不下去,请原谅我的任性。”
影羽感觉到的,是眼前的这个身体,不,甚至感受到那份心情,正逐渐崩溃。
冰羽走近影羽,双手握住了影羽的手,“冰之雪妖,我可以拿回来吗?”
“……”
影羽愣着看着冰羽,只看到一个伤心的微笑,影羽是那么感觉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影羽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拉过了冰羽,另一只手挡住了冰羽吸引出来的冰之雪妖化成的冰爪。
看到自己的血滴下,影羽却反而清醒了。
“为什么……影羽……你……”
冰羽没有能说完,被影羽一把拉过来抱紧。
“我们,都是傻瓜。”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挣扎着的冰羽停了下来。
“我失去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影羽深呼了一口气,“谢谢你,我记起了一件事情。”
影羽抱着冰羽的手更加用力,“我,不喜欢放弃,如果我现在继续这样下去,就是我放弃了心,放弃了冰羽。”
“不对!”冰羽一把推开了影羽。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冰羽似乎要叫了起来,“影羽,你不明白吗?我不要你保护,不要你担心,我要的……是能与影羽一起分享悲伤,快乐,一起度过一切的时光,所以,我想在影羽身边,帮助影羽,为影羽分担,而不是让影羽负担加重,我不要你为我担心,不要啊……我,我……”
冰羽一下跪倒了下来:“我……喜欢影羽,想要呆在你身边,不想你伤心,不想你难过,不想你苦恼,这不可以吗?影羽可以不理会我,但是,请不要再勉强自己,伤害自己……好吗?”
冰羽大概是头一次如此强烈的表现自己吧,影羽震惊地望着那个几乎完全崩溃了的身影。
真是差劲的家伙!
影羽走近了冰羽,蹲下来抱住冰羽的肩膀。
“我明白了,谢谢你,冰羽……”低低的声音。
在雪地那个声音却很温暖,影羽自己也觉得,而且,自己感受到了冰羽的心跳,为自己而疲惫不已了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治疗着自己的内心。
与其说不能辜负,或者说找到了依靠更加好吧。
一个人无法通过,就一起突破吧。
一个人无法承受,就一起承担吧。
对的,在影羽帮冰羽在头发上戴上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冰水晶之后,必须,一起再站起来。
因为,一切没有结束…… |